“世子,此事……”刘府医面露难色,看着裴谨,心中愈发拿不准他的想法。
“刘府医,您倒是说啊。”张妈妈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
“不如……不如将她们送至人少的地方,如此也可减少与他人的接触。”刘府医一咬牙,狠心说道,“毕竟这海棠院奴仆众多,与上回那竹香园情况有所不同。”
“张妈妈,依我看就照刘府医所言去办,且越快越好。”裴谨沉声说道,“再将那叫红儿的小丫头一同送去,也好让她们有个照应。此事需谨慎处理,若有人乱嚼舌根,一律杖毙。”
“世子所言极是,老奴照办便是。”张妈妈低声应道,轻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啊,哎,真是……”
“张妈妈,莫要忘了请三公子过来,让他知晓此事。”裴谨神情严肃地说道 ,“毕竟柳姨娘与韵儿是他的生母和亲妹子。”
“是,世子,老奴这就去书院告知三公子。”张妈妈颔首应道。
且说柳姨娘所生的这三个儿女,三公子裴谦排行居中,不被父亲疼爱,也不受母亲待见,倒是少受了许多荼毒,为人也比那两个正直许多。
回到侯府后,裴谦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功课也颇为出色。
当晚,裴谦匆忙赶回侯府,看到生母与妹妹满身脓肿,气息微弱的样子,痛哭了一场。又询问了一番情况,得知她们是被竹香园过世的小侄儿传染,又担心这病在侯府蔓延开来,只好含泪同意将她们送出府。
深夜,柳婉儿母女被一辆马车接走,送去了京郊的一个小田庄。
红儿哭天抢地,不肯上车,跪在张妈妈面前连连磕头:“妈妈,妈妈,求您饶了我吧,我此去必死无疑,柳姨娘心肠狠毒,她死了也要拉我陪葬。”
“放心,她已自身难保,断不会对你怎样!你只需在那边做好送饭之事,其他无需理会。”严严实实包着头脸的张妈妈低声说道,“你只要不被她们传染,日后何处去不得呢?”
“妈妈,可我只是个奴婢,又能去往何处呢?妈妈,救救我吧。”小丫头眼中噙满泪水,望着张妈妈苦苦哀求。
“去吧,用心做事,自会有你的好处。”张妈妈摸出怀中的一个纸包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你的卖身契还有几两银票,你是个聪慧之人,该如何做无需我教你吧!”
红儿连连磕了几个头,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握紧手中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一步三回头地登上马车,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回到主院,张妈妈重新换了衣服,将刚刚穿过的衣服一把火全烧了,又在身上熏过艾草,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王夫人的主屋。
“夫人,一切都已办妥。”她低声禀报。
“好。”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柳婉儿与裴韵染上红疹之后,她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件事并非偶然。这府里除了自家儿子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想出这好计策。不过她不能揭穿他,毕竟蝉衣她们根本没有生过病,她更要咬死,柳婉儿母女就是被传染的。
“夫人,您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两人给解决了,否则我们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她们下黑手。只是侯爷回来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张妈妈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