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小姐的额头怎有些热啊?”她侧着头严肃地看向蝉衣。
“不会的。”蝉衣伸手也在安儿的额头试了试,果然感觉手背有些热,她用额头在安儿的额头上碰了碰,这才断定安儿真的有些低烧。
“妈妈,小娃娃出牙发烧也是常有的,今日就暂停她的鸡蛋了,烦请你端一碗温水来,我给她喂一些。”蝉衣脑子转得飞快,脑海里浮现往日爷爷给小婴儿看病时的情景。
她小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左邻右舍的孩子们有头疼脑热的,都常常带过来请爷爷看病。因而她耳濡目染,知道小奶娃出牙可能也会发烧,这时候如果孩子情绪不错,喂点水,让他们好好休息,等牙齿萌出来就好了。
“小小姐这是发烧了吗?”章掌柜站起身,将手中的碗放下,关切地说道,“东家娘子,小婴儿娇弱,您可不能小看。镇子西头有个黄郎中,我去请他过来给娃娃看一看?还有,娃娃发烧了可不能吹凉风,您赶紧抱孩子进屋吧。”
蝉衣正想说没事的,让他不用去请医,就听门外有人叫了一声:“章掌柜,您在里头吗?同喜绸缎铺子的钱掌柜找您呢!”
原来是铺子里的小伙计。
“这……”章掌柜为难地看了眼蝉衣立即应了一声,“在,我这就过去。”
“那个,章掌柜,钱掌柜见您一直没回来,他又急得很,所以我带他过来了。”小伙计高声叫道。
“这都什么事啊!真是自作主张。”章掌柜有些无奈地嘟囔了一句,朝蝉衣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抱着孩子进屋。
既然人都到门口了,不让这位大掌柜进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们与同喜绸缎铺子的合作,里里外外出面的都是章掌柜。蝉衣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才是成衣铺子的东家。
她知道同喜绸缎铺子是江阴府排得上号的高端绸缎铺子,他们认识的达官贵人众多,蝉衣就怕一来二去,徒生枝节就不好了。
钱掌柜被王嬷嬷迎进来时,一眼就发现章掌柜站着的躺椅边上插着一支五彩小风车,徐徐凉风吹来,那风车转起来像一朵色彩斑斓的花。
“哎呀,章掌柜,我这是有事才这么着急来找你,你可莫要责怪。”他对着章掌柜说道,眼睛却不动声色地往四处扫了一眼,心里有些失望,面上却是一副焦急表情。
“钱掌柜,您大老远跑来,快快请坐。”章掌柜忙着让座,心里有些忐忑,他一个大铺子的掌柜一般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定然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才会找过来。
钱掌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了。
“章掌柜,今儿早上我们接了个单子,是江阴府的知府千金的婚服,知府夫人指名道姓要见见你们铺子里设计出样的伙计,你说说,这可不是件大事吗?”钱掌柜喘了口气说道,“往好里说,这婚服若是他们满意了,往后不知道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生意,可万一做得不合他们的心意,我们的牌子可就要倒了,所以我急着来找你。”
“这……”章掌柜不安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今日就要见面?”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亲自过来,马车都准备好了,一共两辆,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出面周旋,定能让知府夫人满意。”钱掌柜接过春月送上来的桂花茶猛灌了一大口,不动声色侧耳倾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