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芹开学后一直在准备转专业考试和面试。
她有想过自暴自弃,不转,摆烂,顺理成章留在考古系。
但她有些无法预估,父母的反应会是如何。
或许是因为她从没有反抗成功过,这种习惯性被他们成功安排,她似乎变得软弱了。
犹豫徘徊许久,韦芹发现自己很可笑。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难受的时候,她有了个新爱好。
她喜欢上了穿孔。
她有一天在耳朵上穿了四个耳洞。
但离开穿孔店,她就耳朵上刚钉上去的耳钉取掉了,等耳肉自然愈合。
愈合后,她再继续穿。
如此反复几次。
即便耳肉后来愈合了一次又一次,耳垂上习惯性穿孔的地方也比其他地方凹陷了一层,形成一个小窝。
等转专业面试结束,她收到转专业成功的通知邮件,截图转发进三人家族小群。
那一天晚上,她去穿孔店里打了个舌钉。
舌头比耳朵敏感多了。
韦芹忐忑时身体不自觉感到兴奋。
心理上最难熬的时间是等待穿孔师定点,工具钳制住舌头,舌根逐渐麻木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她打了舌钉,她的舍友也不知道。
只觉得她这段时间话更少,人更安静了。
六月,期末周的时候,韦芹被通知搬宿舍。
她要搬去金融系的宿舍楼。
期末周因为转专业手续的事情弄得她很忙。
忙里得空的时候,她接到了邻居章粤阿姨的电话。
她这才发现,这一届高三已经高考结束了。
章粤阿姨的电话主要是来问她一些填报经验。
韦芹其实没什么经验。
不过她参考着B大一些专业培养方案,说的认真。
她没去细想,为什么她爸妈明明在这方面更专业,就住在对门,章粤反而打电话过来问她。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章粤交谈时,章粤的手机开着免提,章熠就坐在电话边安静听她讲话。
暑期,韦芹没有回苏城。
她和家里人说她找了份实习,要留在北市。
父母见她拿的实习offer很不错,也没有催她回家,叮嘱她上班好好学。
韦芹是七月底才知道,章熠录取了B大,专业是她学的金融。
她又成他学姐了。
知道的时候,韦芹还在办公室加班。
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冥冥之中有一股预感,她会被章熠缠上的。
她想起自己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一段话,大意是说,狗有灵性,也有贱根性。
是你把它抛弃了,它还是会锲而不舍眼巴巴重新找回来、不会有怨气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