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哪里?快带我去拜见!”萧战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牢牢锁定在萧玉麟身上,上下仔细打量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牵挂,直到确定儿子安然无恙后,那颗悬着的心方才缓缓落地。随后,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紧紧跟随着萧玉麟朝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待行至马车跟前,萧战云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恭恭敬敬地冲着端坐在马车内纹丝未动的郑荀深深施了一礼,并高声说道:“罪臣萧战云见过侯爷!”其声音洪亮而诚挚,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车厢之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无法传递出来。
萧战云那洪亮的嗓音并未压低半分,此时此刻,周围虽聚集着为数众多之人,但这些人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卒,纪律严明,并无半点嘈杂之声。正因如此,他的话语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远远地传播开来。任谁也不会相信,距离如此之近的郑荀会听不到。然而,此刻车厢内依旧悄然无声,显然郑荀是对萧战云心怀不满,有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罪臣萧战云见过郑侯爷!”萧战云深吸一口气后,再次高声喊道。可即便他这般恭敬有礼,车厢内仍旧宛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丁点回应的声响都未曾响起。
站在一旁的曲老五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实在看不惯车中之人如此傲慢无礼的做派。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怒容,猛然站起身来,作势便要上前推开那紧闭的车门。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玉麟突然出手,一把将曲老五紧紧拉住,并用力推向一侧。
“不可冲动!九十九拜我们都已经拜过了,又何必在乎这最后一哆嗦呢?”萧玉麟低声喝道,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冷静与沉稳。
“罪臣萧战云拜见镇远侯爷!”萧战云再次提高音量说道。
此次车内才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道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此地不过是我这个获罪的老朽罢了,哪里有什么镇远侯啊!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您这位大人,是该尊称您一声萧将军呢,还是得唤作萧大王呐?”
随着话音落下,只听得车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缓缓地被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的老者从车里迈步而出。他那双眼眸虽历经沧桑,但依旧透着犀利与睿智之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萧战云,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萧战云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震,连忙抱拳躬身,神色惶恐而又急切地说道:“属下万万不敢当啊!属下实乃遭奸人所害,迫于无奈方才使出这般下策。但属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从未有过半分动摇,此心皎如明月,昭然若揭,请侯爷明察秋毫啊!”说罢,他抬起头来,目光恳切地凝视着郑荀,期待能得到对方的理解和信任。
郑荀静静地听完萧战云这番言辞,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