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想,说的不对,应该是“拖到了二十多岁,才要准备嫁出去”。
她在云朵镇中看话本的时候经常听镇上的戏班子说,别看戏文大多狗血,为了哭写哭,为了笑写笑,为了叫观众哭的晕过去,就强行搞一段分离,但是不管再如何狗血,寻词造句都要讲究的。
嫁人就是嫁人。
待嫁就是待嫁。
不管这一回那位月华小姐自庵堂从回家是为了给待嫁做准备还是别的,都够不上“嫁出去”。
而且。
云朵朵喝掉最后一口鸡蛋酒,趁着那妖怪不注意的功夫,偷偷把贴了噤声符的寻仙铃往袖子里掖了掖,一来这是个好东西,怕那妖怪又见财起意,二来她担心这几日被妖怪带着铃铛响个不停惹怒对方自己被迁怒。
而就在刚刚,她袖子里藏着的寻仙铃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接着,安家的队伍就路过了楼下。
这很不对劲。
不光是这一点不对劲,包括这城中往外跑的精怪,令人感觉不舒服的花园,以及这个闷声不响的美貌妖怪,简直处处都透着古怪。
不过没关系,修仙门派的弟子,最不怕的就是遇到古怪的事情。
......
她一开始以为这妖怪会为了监视她而与她同住一间房间,她已经做好了抵死不从打算。
谁知他只是把她往房间里一丢,就自顾自出门去了。
虽然房门看着无异,可是一到夜里,那门就无法从里面打开,呸,用这招对付修仙门派,区区锁灵符还能奈何得了她?
她偷偷观察了两天,确定这妖怪真的是每天晚上都不在客栈。
于是在这天晚上对方前脚刚走,云朵朵后脚就打开窗户准备顺绳开溜。她白天看了地形,只有这扇窗户后面对着死胡同,别说窗户吊下来一个人,就算是吊着一个鬼都不会有人发现。
她打开窗户,啪往自己身上贴了隐身符。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多亏了走之前云朵镇的师兄师姐们唠唠叨叨塞给她的这些符纸,否则她今天想要逃出去还真没有这么容易。
她左顾右望,确定窗下没有人才敢把绳子丢下去。轻轻盈盈落地,虽然可能再也吃不到这家酒楼的鸡蛋酒,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小命最重要。
戏文里都这么演,一开始抓来做人质,说好关押几天,但是说不准就是一个不爽就灭口,她才不要当炮灰。
......
云朵朵理理身后的包袱和腰间的铜铃,很好,法器没问题,符纸也好好的。她凭着记忆往第一天晚上来过的方向走。刚刚走到距离花园大概方向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她站住了,她眼尖,一眼就看到有一个人缓缓走来,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隐约又有那么一点眼熟,她下意识地左右一看,把自己藏在了一面墙的后面。
那个人走得不快,若不是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还以为这个是飘着的鬼。
她耐心等了一会,等到他走到一处宅子的大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他举头望了一会,大门口那两盏灯笼的光线落下那个人的脸上:这,这不是那妖怪嘛!
原来他一直晚上都在这城里转悠,也是,那安月华都已经回了城了,没理由他还要继续往外头的尼姑庵里跑。
她默不作声地地看着他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很是熟门熟路的模样,云朵朵想了想,决定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