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华却笑不出来,她的脸色已经微微发黑,状似中毒,她摊开手掌,手心隐隐泛出金光,越来越明显,愕然是一枚古钱的模样。
她到底修行千年,阅历颇广:“凤符!”
凤符是上古天神女帝所造的第一批铜钱,聚集仙力,斩妖除魔都不在话下,只是经过多年早已流失民间,被凡人当成一般古钱看待,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己身上看到。
安月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沉默片刻,忽然轻声说:“是,我活不成了。这场戏没有演完,我到死都是安月华——我要你永远都忘不掉我现在的样子。”
她的罗裙已经被血染了个透彻,发间的步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几缕散发被汗水腻在脸颊旁。她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在地上,她狼狈地很,俨然不再是那个举止文雅的贵夫人。
“你用这么歹毒的方法来杀我,我有什么能力来阻止你呢……你走吧。在这一切毁掉之前。”
书房里乱成一团,可是外面也不平静。
云朵朵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当时见过一面的小书童发疯一样地从木云乔住的地方冲了出来,毫无章法和形象地乱叫。
她足足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他的内容。
“少夫人把少爷杀了!”或者是“少爷把少夫人杀了!”
……谁来告诉她到底是少爷把少夫人给杀了还是少夫人把少爷给杀了?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木云乔和安月华各自拿着菜刀互砍的画面……好血腥,云朵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是到底忍不住好奇。
她磨磨蹭蹭地朝着木云乔住的屋子蹭了过去。
那个……就算是火拼也应该有声音吧?就算不是惨叫也应该有打架啊。像这样安安静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只是那个书童疯了?
她好奇的一间一间走过去。
卧房,没人。
花厅,也没人。
饭堂,也没人。
茅厕……好吧这里更加不可能有人了。
戏折子里再离谱的戏本也不会出现茅厕这个场景。
那现在就只有书房了,她犹犹豫豫地挪了过去,还没有探进头去,就和冷不丁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云朵朵正好被撞到鼻子,疼的她瞬间泪流满面。
她捂着鼻子后退两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那个人一把拉住。
来人的力气很大,她的胳膊被紧紧擒住,疼得直吸气。好一会儿才想起抬头看看这个劫持者的脸:“木云乔!”
她惊喜出声,继而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你看得见我了?!”
她正好碰到他的伤口,疼的他差点没忍住出声。
云朵朵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血迹,不出所料的尖叫出声:“是那个妖怪伤的?!”
这问的简直就是废话。
眼下好容易寻到了木云乔,云朵朵脑子里明明是觉得应该问如何出逃的问题,但是等到话到嘴边,脱口却是:“那个妖怪呢?”
她生怕木云乔犯下什么错误,赶忙道:“她可不是安月华!她是个妖怪!”
木云乔冷冷道:“你不应该关心我们如何逃出去吗?”
云朵朵恍然大悟,拍脑袋道:“这不是有你吗?!——那妖怪死了吧?”
木云乔的脸上的冷又冷了一分,声音也轻冷的如冰洞的风:“死了。”
安月华死了,他们也逃不出去了:莲花湖燃起大火,每一朵青莲如今都成了引火的种子,令人无法近身。
呆愣半晌后,云朵朵冒出一个克制不住的念头来:“难道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虽然一脸冷漠却难掩美貌的木云乔,她心道:“这若是和他一起死于此处,将来被师父师兄师姐找到,倒也风光的,如此想来,倒也算情愿了。”
当然,这念头她也就如此想想,这样的迫在眉睫时候,她还是想活的。
这时候,湖中忽然冒出来一个白莲,在一看,却是个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