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直接问沐之秋的。
岳晓月“想了一下”,说:“青鸟殷勤为探看,全诗是什么?”
她真不是随意问的,她是修仙弟子,从小就在修仙谷长大,修仙谷中没有私塾,凡间的书虽然有,可是并没有规定要看什么,所以四书五经她没怎么看过,三字经和百家姓她也只是笼统的略过,反而更爱话本子,有许多的典故之类,她都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看到了之后,有的起了兴趣,去翻翻原文,所以真不知道青鸟殷勤为探看的上一句是什么。
这对于岛刀刀来说不算是什么奇特的事情,江湖儿女嘛,虽说要各个文武兼备的?都说朝廷武将还有的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呢,谁规定江湖儿女都要上私塾考秀才的?
于是岛刀刀十分平和从容的把这句诗的大意讲解了一遍。
听完岳晓月咯噔一声:“也就是说,这句诗写的是个悲伤的故事?诗人的恋人在他无法触及之地?”
岛刀刀点点头,他有些脸红:他是修道之人,按理来说是不该读到这种带了情爱语调的诗作的,平日里就连别人读的时候,自己去看一眼都觉得有损身上这身道袍的威严。
幸亏岳晓月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去,只是专心想这句诗句:“天哪,怪不得沐之秋那样的脸了。”
她说:“最想知道如今桃花扇下落的,难道不是穆胥吗?若是穆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表示,其实我们一直以为的穆胥和桃花扇被抓到了一处是错的,穆胥其实和桃花扇也是分开了,如今穆胥焦虑万分,不知爱人身在何处,而道长您的卦象不光是算出了穆胥的疑问,还同时回应了穆胥的疑问。”
不过她还是有不确定的因素的,她问:“道长,你们道长卜卦,能够卜卦到人的疑问吗?”
她实在是很困惑的:“如今穆胥也是失踪了,你刚刚也是一时之间心血来潮卜了一卦,怎么就这么恰好,能够碰到穆胥的疑问?”
岛刀刀卡壳了,他说不出来。
他甚至在下意识中觉得,这不该是穆胥的执念吧。他和穆胥公子都没有打过正式的照面,怎么就能够在青天白日卜卦到人家的疑问了呢,又不是怨气,而且即便是怨气,也得是强烈到祸害一方了才能够被感知到......
他被自己这种走向的猜测吓得心中起伏不定——这一趟已经有人折损在此了,虽然都说什么人生儿平等,但是其实不然,死的一个村民和死一个江湖世家的未来掌门人,这差别海了去了。
若是当真出事,岛刀刀觉得唯一庆幸的便是穆家的管家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招来了沐之秋。
否则这整个不坪村的江湖人,都十分十分的不好做。
岛刀刀把自己的猜测对岳晓月说了,还解释了原有:“岳姑娘有所不知,道门中卜卦,确实有可能做到解惑,但是不同的是,我这种卦象,解惑的对象可不是人——否则我不是就成了百晓生了?发活人财远远要比发死人财好的多。这种卦象要碰到感知到,地执念强烈到一定地步,若是如此,那么整个不坪村就已经是鬼村的存在了,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村民还能如此安逸,所以,我们不妨换个思路去解这个卦象......”
换个思路,换什么思路?
看那沐之秋的脸色,估计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要不然把木云乔喊回来再让他瞅瞅?
正寻思到这里呢,客房的门又砰一下被推开,进门的除了有一股尘土还有扑鼻的血腥气,随着血腥气同时而来的,还有个举着大刀满脸都是血的大汉。
沐之秋正沉浸在不知道如何给穆家交代的悲情和委屈中,冷不丁被声音吓一跳,正想扭头怒斥谁破坏他意境,就被那滴血的大汉给吓得尖叫。
下意识之间,什么反应都没了,他一下子就抓起手边的茶壶茶壶猛地朝对方劈头盖脸砸了过去。不偏不倚,一杯凉茶泼了血汉满脸,汉子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血迹给抹了下去,露出了那张属于彭有期的,非常难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