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压在屁股后,看起来像是坐着,并没有直接跪着那么打眼。
段晨故意绷着脸低头往前走,没让多少人认出他来,结果下一幕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有种看电视剧的感觉。小于跪坐在椅子上,一旁坐着一名中年妇女,手拍打着他的背,沉声道:“你说你在这里给病人祈福,给未来的师父下跪,可人家看得见吗,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吗
……不都把你当个傻子?”
只听见小于一摆手,脸上带着难堪道:“妈,你永远不会懂的,我要的东西和你想的不一样!”妇女一下就急了,指着周围的围观群众,神情激动道:“我是不知道,我没文化,但我知道什么叫廉耻和顶天立地,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我
还不如死了算了!”
终究父母爱用的以死相逼还是出来了,小于抓着正要起身的妇女,脚下双腿发麻,根本使不上劲,啪嗒一下就整个人被妇女带起,面朝下结结实实甩了一跤。
妇女一看儿子掉地上了,连忙去扶,忽得两母子就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段晨心中多少有些动容,但眼下这么多人在,他不太好出来说话,免得被大众道德绑架,说什么小于心这么诚,不收为徒就是耍人了之类的。
他让小于跪下,靠的是诚心,眼下这一出,诚心有了,但真正打动人的是苦情,而他找徒弟,肯定不能以苦情为标准。
突然妇女问了一句要命的话:“你还拜师吗?”
现在小于最好的答案自然是不拜师,先哄好自己的妈才对,若是常人,也都这么做了,毕竟远处有可能得不到的东西,没有进出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诱人。
段晨也挑了一下眉毛,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小于说错了,那他就可以完全不考虑小于了。总的来说,这是一道老天爷给小于出的“陷阱题”。
短暂的沉默,就在众人心里想着小于他妈要负责他颤颤巍巍回家时,小于却是“大逆不道”地说了句还拜。
段晨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小于的肩膀:“回去吧。”
小于一听这话,哇的哭了,抱着自己的妈,哭喊着失败了。
众人瞬时七嘴八舌说起来,对着段晨指指点点,“不厚道”“耍人”等词不绝于耳。
妇女恶狠狠瞪着他,用家乡话一通乱骂,听着还挺有节奏感。
段晨额头浮现出一团黑线,皱眉道:“我让他回去休息,有什么问题?”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指着他的鼻子喊:“人家小娃娃跪了那么久,全院的人都知道了,你在这里装糊涂?”段晨恍然大悟,敢情好,在场所有人都会错他的意思了,抬手对众人抖了抖,沉声道:“你们误会了,我又没说不收他为徒,我看他跪在地上辛苦,让他回去休息
,有错吗?”
此话一出,众人瞬时没声了,小于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随即连忙给段晨磕头,喊了几声师父。
不多时,人群就散了,妇女带着小于离开时,还恶狠狠瞪了段晨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别欺负自己的儿子。小于拜师成功的消息顿时在医院中传开了,之前不停段晨嘱咐,手术中犯下大错的刘壁听到后,写着手术报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将原先按照实施去描述的一页
纸撕了,重新添油加醋,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小于身上。
而段晨这边,刚一进病房的门,就看到吴如月一人靠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是看到了意中人,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番举动,但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吴如月摇了摇头,指了指脖子上的伤口,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段晨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典少可是说了,她醒了之后闹腾的很,眼下怎么可能因为伤口说不了话呢,明显是装的。
不过段晨也没点破,而是走到病床前,伸手说了个“手”字。吴如月心中有些不甘和气愤,但知道他是过来给自己治病的,便没有耍大小姐脾气。不过这不能说话,倒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在因为之前和典少闹腾的太厉害
,把嗓子给喊坏了,现在喉咙里就像有一块铁在烧,呼吸都疼。段晨把着脉,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这吴如月身上还有隐疾,且来势凶猛,如果他晚来一个小时,只怕再过来就只能看到她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