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玉安抚好妻子后就去店铺里忙去了,沈代玥去时,只有沈予棠在书房内盘着家用账,旁边的启哥儿正苦大仇深地写着大字。
听闻她是来辞行也是大吃了一惊,忙挥手让启哥儿出去找小丫头玩,启哥儿一脸欣喜地扔下毛笔撒丫子就往外跑。沈代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走远。
“可是在家中受委屈了,还是阿珠让你不开心了?”沈予棠皱着一双眉不解道,“还是我昨晚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她回忆着,昨晚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吧!
“不是的,就是想念父亲与母亲了,”沈代玥瞎诌着,伸手把包袱放在她桌上,“这些贵重的首饰姑母还请收回去,被我弄丢或是弄坏就不好了。”
沈予棠以手撑着额角,一时有些头疼,她缓了缓,“这样吧!你先回院里,等午间你姑父回来再做商议,你一个小姑娘,我们定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的。”外面的危险又哪是这些养在闺中的女娃子所知的。
“我今天就想出发。”沈代玥还是想争取一下。
“听话,山高水远的,不是你一时兴起想走就走的。先回去!”沈予棠说着手往外一指,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将话说出来,再说下去,她不能确保自己不光火。
这些个孩子,怎么就没有省心的,她不禁觉得就沈代玥这样一来就闹个大的,还不如王珠呢?最起码王珠都不用下什么功夫,稍加一哄就糊弄过去了。她又出去嘱咐婆子命人将几扇门看好,千万别让她悄悄溜了。
沈代玥的确打过偷溜的心思,但这会子不同,一来路途的确是有点远,她觉得自己和周言谦两个半大孩子紧靠自己肯定到不了,说不定像上次那样,半路被人拐走卖了。二来银两不够啊,自己跟前也就十两银子,再加上周言谦那边的,京城那样远,估计走到半路俩人就得露宿街头了。
王平玉午间回来后,沈予棠趁着大家一起聚在吃饭的功夫,在饭桌上就将这事说了。商户人家不像大户人家那样规矩严,有时忙起来,也只有在饭点才能聚齐人,这会儿说事正好。
“你想好了吗?”王平玉沉吟道,“如若你是觉得有什么其他的令你不自在,我们可以改不是吗?我和你姑母打算将你过继来,做我们的女儿,你看怎么样?”
沈代玥呼吸一滞,握着银箸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朝着姑父笑了笑,“不用了,姑父,谢谢你,我还是想要去父亲那边。”
沈予棠有些失望,她咽下口中的苦涩,试图再争取一下,“这一路就要走上一个多月,要不等明年开春了,兄长那边也安定下来再去?”
“我们已经决定了,姑母,你放心吧,我们一路走官道,刚巧过年前能到。”
沈予棠还想再说,被王平玉眼神制止了,十来岁的少年,正是跟牛一样。牛一样的体格,牛一样的脾气,不如就放手让他们去,大不了自己给安排妥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