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闹中取静,不知是中间隔着几间屋子的原因,还是院中的花花草草起了些作用。人在其中,心中倒无端宁静了许多。
侍女倒的茉莉茶芬芳馥郁,闻上一口就心旷神怡。一阵清风袭来,是岑洛仪交代完外头的事进来了。
进入夏日,岑洛仪虽还需戴孝,一身素纱显得人更加单薄,但气色总算是养回来了些。
“岑姐姐,我瞧你比上次见着时,脸色好看太多了,可是有了什么喜事?”沈代玥呷了一口花茶,笑眯眯地问道。
“就你促狭,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来尝尝程一送来的酒,据说是西域那边的葡萄酒,”岑洛仪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琉璃盏,斟满了暗红色的酒液,“我父亲与维州那边分了家了。”
“那果然是好事,今日我们两个就陪你来庆祝番。”沈代玥举起杯盏就和她们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就恭贺你们岑家与维州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划清了界限。”
周言词也满脸喜悦由衷地祝贺道,“岑妹妹也算是否极泰来了,恭贺你们岑家日后顺风顺水,日进斗金。”
之前几次聚会说起这事时也一直没有避着周言词,所以对于岑家的事,她也陆陆续续听了些。
岑来二自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就一直在暗中探查着真相,说实话他心中还是不大相信的,自家嫡亲的兄弟怎么会做出戗害亲侄子的事情来。
但随着种种人证物证被搜集来,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心中那一丁点儿的念想才终于破灭。
此乃第一次的心寒。
后来官哥儿还未入土为安,几个侄子就都着急忙慌赶来。老大老三家的甚至还将两个不足三岁的小娃娃也带了过来,直言要过继给官哥儿,给他戴孝摔盆。
岑来二气得直接躺在了床上,当场直接放出话去,要给岑洛仪招婿,以后生意家产都交由女儿来打理。
直接将几个侄子的心中的苗头给掐灭了。这是第二次的心寒。
再后来就是查清真相报官后,官差本已将大哥与大侄子抓了进去,按照流程丁是丁卯是卯审上一审,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不知谁将这事拾掇给了老父亲,他老人家先是接二连三来了几封书信,开卷直接斥责了岑来二一番,言他不念及亲情,昔日不帮着兄弟几个介绍生意,如今更是亲手将兄长与侄子害死。
随后甚至勒令岑来二立马去官府撤了官司,保下大哥与大侄子。
他有时也搞不懂,同样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打小爹娘就疼大哥与幼弟,如今关系到人命,却还是要让着他们。
合着他们的命是命,他儿子就活该被人害死。岑来二看完直接将信丢到一边,没有搭理。
岑家老头子也顾不上什么山高水远的,落地京城后直奔岑家铺子,二话不说就在台阶上哭诉了起来,闭着眼睛瞎编数落着,状告岑来二的不孝。
整个岑家被老头子不管不顾闹了一通后,最终只能关起门来解决。岑来一与儿子被放了出来,岑来二一家也与维州岑家分了家。
维州老宅是岑来二出资修缮的,家中也无甚家产可分,恒产也就几亩水田、庄子两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