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了。陈秀璋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这一世她都将被那短短四个半月的阴影所笼罩。
“再除了些伤妇人身子的狠药,也没什么了。”璋娘摇摇头,突然笔直地跪在沈予棠面前,“我知道夫人您是位好人,谢谢您能收留我,往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其实真要论起来,还是荣哥儿求情的缘故,只是没成想这当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反倒像冥冥之中,秦氏不放心儿子,送了个人来陪伴孩子似的。
“善恶自有报,你就安心待在康哥儿身边好了。”沈予棠轻轻拦住她,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定是你秦姐姐不舍得你在那里受苦,特意安排我们在这里与你遇见,以后就好了。”
人生这条路太长,有的人虽看着顺风顺水扬帆直行,风光无限,但难保后边没有风浪。有的人需要光脚踏过砂砾乱石、丛林荆棘,但柳暗花明后,又怎知不见桃源?
所以这名为人生的修行路,谁又能一路坦途?
“好孩子,以后你就是康哥儿屋里的大丫头,只管安安心心住下去吧!”前十来年受尽了苦头,后半生不说大富大贵,平安顺遂总是有的。
邵秀宛拭去眼角的泪痕,不知是想起了儿媳还是可怜璋娘的缘故。哽咽着点了点头,“你只管将人留下吧!本来我就想着他俩明年过来我得去挑个人专看着他俩,如今看来,再没人比璋娘更适合了。”
本准备给沈予棠安排住进客栈的,但她直言一家子无需浪费,带着启哥儿和两个婆子也挤进了清水胡同的小院儿里。
转眼第二日就是冬月二十九了,沈代玥提前向酒楼里告了假,难得可以休息几天,她这两日被姑母拉着东走西逛,甚至还觉得比去酒楼上值还要累。在那边要做什么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好,也就脑子累了些。
可这一天逛下来,差点没将她腿跑断。理因很快就入睡的,但或许是白天亢奋过头了,这个点儿了,她反倒一丁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沈代玥干脆起身披上袄子下了床。床头屏风处挂着的是明日一早就要上身的新衣裳,触手一片柔软,这样蓬松的新棉花塞的袄子肯定合身又暖和。不像旧袄子改的棉衣,总是一坨坨板结着,叫人一看就硬邦邦的。
走进梳妆台,姑母上次送的一副红宝石头面也被翻了出来,待笄礼过后的家宴上戴,颜色喜庆看着富贵,希望能讨个好彩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