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玮术很是纳闷,走进木屋,小声对范宇说:“废话就不要说了,你们这个配方有效果没有?这个非常时期,已经死了五千多人,不要再给本大人添乱了!”
范宇一脸懵逼,愣了愣,说:“哦……我以为二小姐是受了大人的委托,才在这里熬药救人的呢……这个配方,卑职倒是看过,倒是……反正不会吃死人的,但是有没有效果,卑职就不知道了……”
作为医药局的局长,范宇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放在首位的就是不要再出人命,至于治疗瘟毒的效果,还是次要条件。
罗玮术走进木屋后院,果然,医药局的很多人都在这里帮忙,两口大砂锅正在熬药,十多个人正在一边择药材。
顺手抓过一把草药看看,除了常规的板蓝根、夏枯草、菖蒲、苍术、贯众、马齿苋等等,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草药,大概有三十多种。
“这些……都是二小姐弄来的?”
罗玮术非常纳闷,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打打闹闹的刁蛮小姐,怎么突然变成了妙手郎中。
“是啊!昨天傍晚,我就看见二小姐用马车拖来了三马车草药在普济堂这里忙活,一问,二小姐说要重开普济堂,我担心出问题,就叫二小姐先熬了一小碗药汁给我喝了,不仅没事,反而神清气爽的。当时还以为是大人想出的配方,让二小姐施药救人呢。于是今天一早,我就让懂点医理的下属都过来帮忙了。”
早上才开张的,也就是说,这药有效无效,一时半会还不知道。
中药原本就来得慢。
虽然范宇说了昨晚上喝了一碗,神清气爽,但是对瘟毒有效无效就难说了。
好在吃不死人,这是大幸
。
但是,元浅霭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三十多种中草药的配方呢?难道……
罗玮术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耻的念头。
老岳父元喆禹向来视财如命,费尽心机,甚至牺牲大女儿的幸福都要争这个商会会长的职位。
这些年倒也赚了钵满盆盈。这次,该不会是冲着那五十万两悬赏,指使元浅霭这样做的吧……
但是老岳父只喜欢黄金啊。
五十万两白银,折合成黄金也就三万多两,元老爷……会看得上眼吗?
罗玮术心里这样想着,更是同情像个杂役农妇一样的元浅霭。
“霭儿,你歇一会,姐夫找你聊聊……”
元浅霭一歪脑袋,用嘴巴呶了一下身边空着的一个凳子,说:“姐夫你坐,就在这里聊吧……”
西街已经排着几千人的长队,只有元浅霭一个人正在施药,和前一阵那一老一少的剂量一样,每个人最多只能领走三斤。
人们绝望的眼睛里突然释放出求生光芒,元浅霭丝毫不敢耽搁,仿佛刹那的倦怠,一条生命就从给身边消失。
罗玮术没有坐下,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元浅霭忙碌,汗水顺着额头、鬓角汩汩流淌,打湿眼睛的时候,她就大大咧咧地抬起衣袖抹掉。
现在元浅霭,简直和前一阵的刁蛮小姐截然不同了,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罗玮术不知道元浅霭的经历,在驱除了身上的魔气之后,她的的确确算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一炷香的赶到时间,就有上千人领走了药汁,前面的队伍不减反增。
这回,青州全城都传开了,每户人家都可以到普济堂领取三斤免费汤药。
而这个消息,正是元浅霭委托医药局发布的,全城百姓无人不知。
眼看两大砂锅药汁发完了,范宇又叫人赶紧把新熬制的汤药端出来。
就在这时,元府的家丁赶着三两马车来到普济堂门口,满满当当的三马车草药。
罗玮术转动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