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大手轻轻包着她的脚,不自觉轻笑出声。
前世,她困在岭南之地。
冬日里的夜总是钻骨的湿冷,她便总是耍着娇意让他给她捂脚。
五年的囚禁,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夜夜活在梦魇之中,夜夜都仿佛看见姝儿在她面前吐血的痛苦神情。
长年的积郁于心加上身子骨亏损。
她不过活了三十几年,便与世长辞。
临走前,她握着他的手,眼角沾着泪,眼眶通红:“昀,我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姝儿,我落得这个下场本就是我应得的。”
“若有来生,我只求在姝儿面前用尽我的一切弥补她……”
她气若游丝,嘴角挂着残破的一抹笑:“昀,谢谢你。来世莫要再遇见我了罢。我非良缘,不是个好人,只会害了你的。”
她面色苍白,柔弱地倒在他的怀里失了气息,徒留谢昀留在原地哭得像个孩子。
她那短暂的一生。
前半生荣华加身,可后半生却总是不得志的,遭人唾骂,受人鄙夷,名声尽毁……
林玉看着他这出神的面容,涂着丹蔻的白嫩玉足狠踹了他一脚:“你个登徒子,你还要看多久?!”
“再怎么样,我也还是大南朝的公主,你如今这般戏弄于我,真不怕史官将你写进史册里,让你遗臭万年?!”
谢昀倏地笑了出声:“如此甚好,若是我的名讳能与公主生生世世绑在一起,也是我的几世修来的福气。”
长公主将她的玉足收回,藏在被褥之下,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戒备:“登徒子,我呸!这福气给你,我才不要!若与你绑在一起,我只觉得晦气!”
谢昀从怀里掏出一方药包,将其打开,“公主看这是什么?”
林玉看着这药包,有些恼怒:“这我母后给我的药包,怎得在你这?”
“你个采花贼,登徒子,偷东西还偷到我的宫殿上了!我……我和你拼了!”
林玉气得咬牙切齿,上前就要与他厮打起来。
下一秒,谢昀轻轻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她的额间,“玉儿,别闹了。”
这个动作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林玉瞬间定在原地,残碎的记忆翻涌而至。
“哼……你还给我!昀!那是我的香囊!”
“不给!这就是你给我做的不是吗?”
男子劲瘦的右手臂高举着一个精致的香囊,面色含笑。
高挑纤细的女子则追在清朗俊逸的男子身后,面容气恼,跳着要拿回香囊。
男子忽的转过身来,食指轻轻触碰着女子的额间。
方才还跳着要拿香囊的女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满面羞红的站在原地。
两人对视,旖旎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