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甚是气恼,想出一个办法,爬至阳台取来丈许长的撑衣竿,打算将大墩柜上的一提卫生纸拨下来。
但是那一提卫生纸在大墩柜挨着墙的一面搁置,由于人不能站起来,角度不对,总是拨不到,更拨不下来,却把放在大墩柜边沿的一卷准备做晾衣绳的绳子拨下来了。
杜鹃哪里甘心?她又爬到餐厅将一把坐椅很费力地拖至卧室的大墩柜边,准备爬上坐椅,位置高一点,再用撑衣竿拨那一提卫生纸。
当她摁着瘫痪的身子爬上坐椅时,由于重心偏移,那坐椅一个翻跌,杜鹃从上面摔下来,额头碰到坚硬的瓷砖地面,“嘣咚”一响,她负痛连叫几声哎哟,用手一摸,额头迅即长出一个疱。她爬至穿衣镜前看,那个疱越来越大,由青变紫,火辣辣地痛。
杜鹃由此变得极度自卑,觉得瘫痪的自己成了一个被人嫌弃的废人,不是吗?费多能那小子见我少给他钱,他也离我而去,好几天不回来,连电话都不接我的……活着真是没有意思,不如死了好。
这个念头一起,杜鹃泪水涟涟地爬转来,一只手正好碰到坐椅边的一卷晾衣绳。
她望着晾衣绳,蓦然想到自杀。她也就懒得擦屁股了,把裤子往上一提在腰上系紧,爬到客厅从沙发上取来一把剪刀,将晾衣绳抖开来,剪下一段,再用撑衣竿将它撑过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门楣横栏,又将套在门楣横栏上的绳子两端拉住,结成活束口,再把坐椅移至下面,摁着身子爬上去,将那活束口朝脖子上一套,然后一脚蹬开那把坐椅,就这样,她吊颈了。
开始痛苦地挣扎着,动弹着,慢慢地就不动了,她的眼睛暴凸,舌头外伸,舌根下还浸着一丝猩红的血液。
几天后,楼道对面那户人进进出出闻到一股臭味,把自家房门一关或者下楼,又闻不到了,便断定那臭味是从杜鹃家里散发出来的。
那户人有一个读小学的女孩,中午回家吃饭,每当上到3、4层楼就闻到了那种臭味,到了5楼,更难闻些。
她总是捂着鼻子,迅速拿钥匙开门或者敲门,一进门,就对她妈妈说,对面杜阿姨家怎么有一股难闻的臭味?比死老鼠还臭。妈妈当然闻到了,也是捂着鼻子,不太在意,听孩子这么一说,就在意了。
她突然想起来,好几天没有看到杜鹃家里的动静,也没有看见杜鹃和她男人,难道她家里有死猫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