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高,我不是不帮你。你想过没有?这假钱我不能拿多了,拿多了不容易混出手,就算混出手,也只能哄一个主子,之后就不能再干了。严出纳有她的想法,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冷高就打断她的话,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
跟你明说吧!这假钱只能哄一个主子,哄多了,事情就会败露。原因在哪里?我把这假钱当真钱给一卖猪的户头拿走了,那户头就算出门了,只要一发现就会转来找我扯皮,一个人找我扯皮,我扛得住,我一口咬定说我当时给你是真钱,出门就不管了,那户头就算内心不服,我死不承认给了假钱,人家也没有办法。
可是回头找我的人多了,我就扛不住,单位的人也会对我有看法,人家会怀疑也会说,你一定有问题,就算张三心怀鬼胎,拿你给他的真钱换成假钱故意找你的麻烦,可是李四、还有王五、刘六都来找你,都说你给了假钱他们,那么问题就严重了,人家会反过来想,难道说这么多找你结账的人都心怀鬼胎?都是坏家伙?不可能。
接下来的情况就会更糟,对我极为不利,一旦事情败露,不单我的工作都保不住,还有可能被公安部门立案查办,到时候我们夫妻俩都将被关押起来等候吃官司。
冷高明白了利害关系,也不想到现在就收敛,对她说,你按你的意思拿两三匝钱去,混给一个卖猪结账的大主子,之后就洗手不干了。严出纳很理性地说,我只能这么做。
眼下,果然不出严出纳所料,她昨晚把这假钱放进包里,今天上午带到单位当真钱混出去了,还不到几个小时,人家发现是假钱,就找来了。那女人因为被骗心里愤愤不平,现在还在门口赖着不走呢!
忽然听到那女人在门外带着哭腔嚷道,严出纳,做点好事,给我退换这假钱,我求你、求你呀……接着是双手捶打大门的响声,那门板还在颤动。
那条由铁链拴住的狼犬再次发出“唬唬”的叫声,并且躺着的身子已经站起来扭动着,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凝视着严出纳,仿佛对她说,外面那个捣蛋的家伙如此放肆,你还不应对?那么就把拴住我的链子解开,由我来对付。
严出纳当然不会那样做,将大几千元假钱糊在人家手里,已经亏了暗理,这会儿,如果放出狼犬咬人家,那就更加错上加错,罪上加罪。
但她心里很纠结,外面的女人要是老在门口吵,赖着不走,该如何是好?正思虑着,外面哭喊着的女人不再敲门了,许是狼犬的叫声让她畏惧而退缩。
严出纳忽然打开大门,只见裴艳娇容失色,一膝跪在她面前,把那个手提包捂在胸前哭求道,严出纳,你行行好,给我退掉这假钱……
你胡说,我哪里给假钱你了?你还不走,要继续在这儿闹,别怪我不客气。严出纳又侧转身朝堂屋里瞄一眼,用威胁的口气说,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你要是闹得不能安生,我就采取措施,马上把狼犬的链子解开,它咬伤了你,我是不管的。
堂屋里的狼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它又发出“唬唬”的叫声回应。
你这么害我,还觉得不够,还要放狼犬啮我,是不是?裴艳忽然感觉求她是没有用的,便站起来,把跪酸了的膝盖揉搓一下,再直起身子朝前走几步,在大门前停下来,指着严出纳忿然地讲,你就把狼犬解开吧!被它啮死算了,横竖被你害成这个样子,我也不在乎这条性命。
敢情面前的女人像是豁出去了,严出纳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但她是个不示弱的女人,横着脸说,那好,我就进去把狼犬解开链子,它咬了你我可不管。
遂扭过头,径直走进中堂,果然就去解开那条系住狼犬的链子,当链子的一端刚刚从墙头的挂钉上松开,那狼犬像是请缨上阵的武士,立马朝门外跃冲,尚未跨过大门,就被拉住了脖子,因为套住脖子的铁链并未解开,而铁链的另一头正拉在严出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