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好便退到墙边踮起脚朝窗里一瞅,已认准正在讲话的馋和尚的形貌,他光脑壳的顶端一块铜钱大的部位一根毛都没有长,分明是疤痕,那显然是长瘌痢痊愈后留下的。
里面的汉子没有发现常好,常好没有打扰他们就走了。下午她再次来到山神庙,把馋和尚用“三步倒”毒死黑狗的事告诉已经回山的住持,然后泪汪汪地离开。
住持开始不相信,反复叫唤黑虎,不见出现,才有点相信。在庙里找那个头上有一块疤痕的馋和尚,也没有见到他。
住持便带着几位僧人出了庙门,按常好的说法,来到山坳处那排矮屋,发现黑虎的皮张还攀挂在那架梯子上,走近门口,听见屋里传出一阵阵鼾声。
住持吩咐两名随行的僧人走进屋子,把正在地铺上睡觉尚未醒来的却是一身酒气的馋和尚抬出来捏鼻子揪耳朵捂醒。
他睁眼一看,住持站在面前,身子就颤抖着,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们怎……怎么来了?住持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屋子里和馋和尚一起吃狗肉下酒的几条汉子也醒来了,他们见此,都站起身面露惭恧地就要离开。
住持喝道,你们站住,山神庙那条守门的黑狗是不是被你们打死,现在想逃避责任,就要开溜?
内中的粗嗓门矢口否认,不是我们打死的,手指馋和尚说,是他用“三步倒”毒药毒死的,责任在他,不关我们的事。接着,尖嗓音、大嗓门也手指馋和尚,异口同声地讲,责任在他,不关我们的事。
馋和尚气恼地争辩,你们吃了狗肉不认账,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粗嗓门说,应该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开始根本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狗肉,要是早知道这狗肉,是你用“三步倒”毒药把山神庙里的守门狗毒死而弄来的,我们根本不会吃,我们吃了还怕得罪了山神呢!
馋和尚已经是百口莫辩,但是不辩内心不痛快。他说,你们在吃狗肉的时候,怎么不说怕得罪了山神?尖嗓音说,不知者不为过,我们因为不了解情况。
大嗓门用事后诸葛亮的口气讲,难怪我看见你给狗开膛破肚之际,把狗的内脏挖出来都丢了,我说内货好吃,你说内货没什么好吃的。我现在才明白,吃了“三步倒”毒药的狗,内货是不能吃的,吃了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