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牌顾不得把绊破了的纸角就着尚有粘性的一面贴上去复原,他还真的顾不得,旋即把门口的李瑜扶进房间,坐在堂屋里的木凳,嘴里不停地问,娘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李瑜双手捧头,分明是头在痛。董牌慌了,他问,娘子,我背你出去看郎中。
不!不!屋外有人敲……李瑜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董牌一听,屋外有人“嘟嘟”地敲木鱼。他便问,是不是有人敲木鱼让你不高兴?
李瑜连连点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一定是哪个和尚在害我,董郎,你快出去看看,看是哪个和尚,快把他轰走。
董牌一听,坏了,他明白了几分。心想:八成是屋后深山寺庙里的那个老僧,今天早晨他挑一担柴去谢他,就说我被蛊惑了,他迟早要收拾鲤鱼精。董牌刚对李瑜说声好,正要出门循声去找老僧理论,那木鱼声却敲得更加急促了。
李瑜便伸手拉住他悄声讲,慢,我不行了,你赶快舀一盆水放在我面前,里面放一条毛巾。然后你再出门去轰走敲木鱼的和尚。
董牌一一照办,由于心慌,有些手忙脚乱。拿瓢在缸里舀水时,竟然把一瓢水未倒进木盆里,却倒在边沿,流了一地;拿毛巾时,用力过大把一条挂毛巾的绳子也“嘣”的拉断了。
之后,才把一盆放了毛巾的水小心翼翼地在脸色发青的李瑜面前一放,只见李瑜离座伸手拿着毛巾在水盆里一搅,起了水花,她便跳进水盆里,艰难地做个下沉的动作。
董牌一眨眼,就不见了她的身子,只见水盆里一条红尾鲤鱼摆动着;再一眨眼,红尾鲤鱼也不见了。这时,屋外木鱼的敲击声也止住了。
董牌忿然地跑出大门,冲着已然暮色苍茫的外面大喊大叫,是哪个敲木鱼的这么缺德,生生地把我刚请进家门的新娘子赶走了。
是施主董牌吗?一个声音从屋后传出。
董牌循声望去,发现他面熟的那个老僧从山边树丛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漆亮的木鱼,只是没有敲打。他迎上去没好声气地讲,和尚,我哪里得罪了你?我新娶的娘子被你敲木鱼敲走了,你赶快还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