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包黑色的东西,打开,小心翼翼地在铳管里筑药上子弹。
此刻,房子里传来小孩的哭声。李贵是挺疼爱孩子的,他忙放下活计,走进房内,看见哭的是儿子,儿子双手捂脸眼泪直流。
妻子正坐在一旁,小女儿把头埋进她怀里巴咭巴咭地吃奶。她对李贵说,孩子大了,这奶不够吃,刚才我把趴在怀里吃奶的儿子推开,让他的妹妹吃,他便嚎啕大哭,怪谁呢?
听到这里,李贵感觉有一份不可推卸的沉重责任,那就是要迅速攒钱,购奶粉什么的,添补两个孩子的奶水不足。
他本能地蹲下身子,抱起还在哭鼻子的李雄兵,说乖孩子,不要哭了,爸爸,今天去打猎攒钱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吃糖果果。答话的李雄兵果然就不哭了。
李贵抱着他呵护一阵,又放下来,李雄兵不肯,伸开双手还要抱。
李贵说,爸爸要上山打猎,要是就这么呆在家里,就没有办法打猎,也没有办法上街给你买糖果果。
看你会哄。吴菊英奶完了茹华,冲着李贵说一句话,就去忙家务活。
李贵只当没有听见,哄好了孩子,便扛起那筑了药上了子弹的猎枪跨出大门,沿着一条绳索样甩向屋后山林的村道走去。
在家里的李富,断定儿子上山顶多只能打些飞鸟回来,如果不配合他,将无济于事。
随后,李富按早已想出的办法行事,上街买了一只烤炉、一只平底锅、一只茶壶,一只大钵,把这些东西用一只蛇皮袋装好,驮在背上,回到儿子家门前的场子上,随即挑一担水放在旁边,又弄些干柴来烧炉子,火起来了,端起盛水的木桶将那只茶壶兑满水放在炉子上煮,火苗儿扑哧扑哧地笑,他心里却笑不起来,不知儿子这回能打多少鸟回来。
打鸟回来与这何干?围拢来看的几个孩子都不清楚,只看他搭起架子烧水,好玩。
这是黄昏,照说李贵无论打了多少猎物,也该回了,就是连一只小鸟都没有猎取,也照样该回了。
可是他没有回,水已经烧开了,李富把壶挈下来放着,也没有再添柴,就绕至屋角看李贵从山上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