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娟秀道声谢,把树杆抓在手里看了看,就当拐杖拄着走了一段山路,一会儿就有不适之感,她拄树杆的那只手掌发痒,一搔,就发红,再搔,便成了泡状的疙瘩。
此刻,裴清和游芸已经爬上山腰,她甩了这根当拐杖的树杆冲着他们叫喊:唉,这树杆有毒,我沾了它满手发痒。
妈,刚才裴清也沾了它,他的手怎么不发痒?游芸话毕,裴清推了她一下说,莫这么讲,你妈皮肤是不是过敏?游芸说她不清楚。
胡娟秀眼里充满怨怼,她说真不该到这鬼地方来。裴清暗想:我没有请你来,是你自己要陪女儿来的,后悔什么?但他的态度和善,瞟着胡娟秀脚上穿的行走艰难的高跟鞋,自责地说,伯母,都怪我粗心,你从我家出门之前,我忘记提醒你换一双平底鞋,我妈有好几双耐磨的平底鞋可以换给你穿。
胡娟秀心里还嫌裴妈的鞋脏,便说,算了,都到山腰了,我就站在这里看你们练习射击吧!
行哦!山腰有一大块草坪,前面50米处有一陡悬崖,我们就以悬崖为靶子,在那边练习射击。裴清乐于当她的向导,手指山腰平心静气地说。
胡娟秀已经登上山腰平地,浑身汗流,感到很吃力,让她更难受的是拄过树杆的右手仍在发痒,她不时搔两下,脸孔阴郁地板着,仍在暗里埋怨自己不该陪女儿到裴山坳来。
她不高兴的神色让裴清看出来了,却不太在意,只在意游芸高兴不高兴,如果游芸说不跟他一起练习射击了,他也无所谓。可是游芸不知是对他感兴趣,还是对射击感兴趣,脸上总是叠映着令人感奋的笑意。
他们相伴来到可以充当靶场的地方,打量着前面的悬崖,发现悬崖上的草丛中有一株百合盛开了白色的花朵。游芸对裴清说,百合像征百年好合的爱情婚姻,不知你认可不认可。
裴清说,这与我无关。游芸放低嗓音说,有关,我只是想借此练习射击与你接触、相好,并不奢望百年好合。
裴清想起她母亲对他的冷面孔和她爸爸对他蔑视的眼光,认为纵然自己愿意与她相好,也不成,便悲观地说,你是有钱的珠宝商的女儿,我配不上。
游芸坦然地说,不讲那些。她把挎在肩上的猎枪卸下来交给裴清接道,我站在一陡悬崖下,把眼睛闭着,你用猎枪打崖壁上的一株百合花,如果百合花掉下来正好落在我身上,你就和我相好行不行?如果真是那样,就说明我与你有百年好合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