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子想要继续干好义务侦探,必须控制自己易暴露的声音,也就是不能咳嗽,为了治好感冒引起的咳嗽,他今天清早来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号脉开过处方后,让他取药之后到住院部一间病房打吊针,他所躺下的病榻左边还有一张病榻,上面躺着的一个人也正在打吊针,他就是一个手脚的外露部位都长了鸡毛的男人。
车前子非常敏感,甚至怀疑这个人就是盗鸡贼,但是没有证据,他打算治愈了感冒咳嗽后就去跟踪他。
车前子在护士进来时,顺便问那个身上长鸡毛的人是哪里人,护士答不上来,叫他问医生。这一瓶吊针打完,拔了针头后,他硬是去问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拿着一张空白处方单子说,我们只了解患者的姓名、性别和年龄以及病情,其他的不需要了解,我们不是查户口的。
车前子眨着眼,说那么你把那个身上长鸡毛的人的姓名告诉我。
不巧,来了两个看病的人。医生对车前子说,去、去,我没有工夫和你谈这个事。车前子递给医生一支烟说,我怀疑那个身上长鸡毛的人不是好人。
医生把手一摇,表示不要烟,顺口说,他是不是好人与我们医生无关,我们只顾治病。车前子见医生态度生硬,愣了一下,准备离去。
医生见他没走,想支开他,说你到发药房查一查,那里有他取药的处方,那个身上长鸡毛者的姓名处方上写了。车前子不作什么指望,来到药房门口问一下,未料发药的人态度好,竟然帮他查出那个身上长鸡毛者的姓名:马达。
车前子出了医院,来到附近村道先后问两个放学的小孩,都不知道谁是马达,迎面来了一个荷锄的中年男人,再问,才清楚马达就是死了女人的汉子,大江南岸前面不远的村庄靠近山边独门独户的就是他家。
车前子按中年男人说的那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果然就看见一座矮山边坐落着一栋瓦房,一个坐在门口用剪刀在身上剪着什么的男人,可能就是剪身上生出的鸡毛,他认定那个男人就是马达,因为在医院同一个病房打吊针,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他记得太清楚不过了。
怀疑马达就是盗鸡贼的车前子突然止步,他要远距离窥视马达,便微低着头,走来走去,佯装在田畈里找东西,没有惊动坐在家门口的马达。要是马达老是坐在那里动剪子,身子不动,车前子就没有耐性继续监视,继续监视耗时间喽,他觉得不划算。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就发现马达从门口站起来走进房里,车前子就坐在田塍上等候他从屋里出来。
片刻,马达终于出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空蛇皮袋。这蛇皮袋不是蛇皮制的,其实是人工编织的,由于袋子上白色的格子密密的像蛇身上细小的鳞片,所以人们叫它蛇皮袋。
马达锁上房门沿着一条高低不平的土路朝北走,他那只捅在裤荷包里的手偶尔抽出来,像捏着什么。他打开手掌在眼前一晃,又捏成拳头状,捅进裤荷包里,再抽出来的是一只空手,一定有一样东西放回了裤荷包,车前子无从得知,因为他和马达保持了一段必要的距离,不能让马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并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