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听。
还是想来看看安絮。
急救室门口只留下了助理。
他所谓的父亲和在外温柔体贴的继母全都不见了。
能猜到是什么原因,毕竟妻子怀孕了两个月,需要休养。
他们斟酌利弊后舍弃了自己。
不在乎虚伪的亲情。
谢执想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看见蹲在墙角快要睡着的迷糊老师,冰冷惨白的灯光投在他的黑发上。
安絮的五官柔和,在这黯淡的光线下,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
他的眼眸困倦得快要合上,却又因不敢睡觉而艰难地睁着。
模样可爱得让人心生怜惜。
当谢执靠近时,能清晰地听到少年浅浅的呼吸声。
可爱得要命。
他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想不顾一切地将安絮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想起刘习死前的话。
“你是一个令人害怕的疯子,他永远不会喜欢你。”
在刘习说完时,谢执手里的刀子刺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飙溅到脸上,宛如恶魔。
安絮不喜欢又怎么样?况且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
*
手术过后。
连医生都觉得匪夷所思,两个普通人居然还能在那场大火里活下来。
提前逃走的研究人员也被悉数逮捕。
安絮将报纸轻轻放下。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久,他醒来时只觉得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
他费力地靠着床头缓缓坐起,眼神还有些惺忪。
病房里格外安静,仅仅摆放着两张床。
对面的男生正在削苹果。
水果刀灵活地转动着,苹果皮一圈一圈落下,都没断。
手指修长匀称,从手腕处开始便缠着洁白的纱布。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谢执身上原本冷漠的气息减少了许多。
安絮总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可又说不出来具体的变化。
他拉开病服,自己脖子上空荡荡的。
不太高兴地瘪瘪嘴。
“谢执,我的项链不见了,找不到。”
削皮的动作未停,谢执眼底却是讳莫如深。
他见过安絮脖子上那条宝贝项链,藏在衣服里不舍得让人看见。
他也曾暗自嫉妒过,查不到那条项链来自哪里,甚至于找不到是谁送的,就像平白无故就随着这位小老师来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