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这酒太膻!”
徐志穹又拿出一条羊腿:“那咱们吃两口?”
“不吃!这肉不更膻么!”
“我拿了支金步摇,给公主戴上?”
粱玉瑶坐了起来:“你当我缺首饰么?”
徐志穹叹口气道:“罢了,既是不缺,我送别人就是了。”
他起身要走,粱玉瑶在身后喊道:“既是带来了,就给我戴上吧!”
徐志穹绕到公主身后,将一支做工精致的蝴蝶金步摇戴在了公主头上。
公主摸了摸步摇,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许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这支步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尤其是对粱玉瑶,各种名贵的首饰她有太多。
但只要是徐志穹送的,她就喜欢。
“贼丕,这东西真是给我的么?莫不是给哪个贱妇人准备的,随手便塞到我这里来?”
徐志穹动了动蝴蝶的翅膀,金光闪烁之间,粱玉瑶隐约看到了“玉瑶”两个字。
粱玉瑶一怔,在首饰刻字的技法倒是不新鲜,可这两个字好像在蝴蝶翅膀上活了一样。
盯着蝴蝶看,字会随着蝴蝶翅膀动,盯着两个字看,蝴蝶好像在发间飞翔。
粱玉瑶惊喜道:“你是找了哪位名匠做的这支步摇?”
徐志穹道:“北境名匠李伏生。”
“李伏生?”粱玉瑶一惊,“李伏生隐居多年,没人知道他下落。”
徐志穹道:“在北境征战之时,有幸见过李伏生一面,与他聊得也算投契,他便同意送我个物件,
打仗的日子你也知道,有了今天,难说明日,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几天,且向他讨了一支步摇,上面刻上了公主的名字。”
粱玉瑶红着脸道:“为何要刻我的名字?”
徐志穹深情望着粱玉瑶:“只因那时,心里想的都是公主。”
“贼丕!谁信你的话!”粱玉瑶仔细抚摸着步摇,脸色越发红晕。
她信了,当真信了。
这支步摇真是李伏生打造的?
想多了,李伏生哪那么好找?
这支步摇是徐志穹在池环县首饰行随手买的,徐志穹本打算送给卓灵儿,当做照顾夏琥的谢礼,却看粱玉瑶受了委屈,才把步摇送给了她。
那两个字,是徐志穹刚刚刻上去的。
徐志穹哪有这样的工法?
他没有,但鸳鸯刃有!
徐志穹把判官气机连同阴阳二气,全都注入到了鸳鸯刃之中,用意象之力,催动了鸳鸯刃的灵性,在蝴蝶的翅膀上刻一道阴阳幻阵。
粱玉瑶看到了“玉瑶”两个字,是因为她中了幻术。
徐志穹为何要对粱玉瑶如此上心?
自然是有求于人。
粱玉瑶看着一双蝴蝶翅膀,笑了许久,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咳嗽两声,突然哭了出来。
她实在憋不住了,坐在镜台前,放声痛哭:“我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是个废物也就罢了,还连累人,害死了任多姐妹!”
徐志穹摇摇头道:“一仗打输了就任地沮丧?你去问问车骑大将军楚信,他这一生打了多少败仗?像你这般看不开,他却不知要死多少回!”
粱玉瑶泪落连珠:“莫说什么楚信,我哪能和他比!且说咱们五路大军,哪个像我输得这么惨!”
徐志穹道:“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主这一仗是败了,可此前一仗却也赢得风光,你在滑州以东,接连打下了三座怒夫县坛,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粱玉瑶擦擦眼泪道:“你知道有什么用?别人现在只记得我打了败仗,此前的胜仗还有谁记得?”
“我记得!这事绝对忘不了!等咱们班师回京,我也得跟别人说,我们玉瑶公主三战三捷,
对了,公主,有件事情忘了问你,你在那三座县坛里,有没有看到他们怒夫教的经文?”
粱玉瑶点点头道:“经文倒是看到不少,但只留了几本内道经文,他们说这东西很是难得,其他的外道经文都烧了。”
“内道经文!”徐志穹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么?”
要是徐志穹一进来就要经文,肯定会被粱玉瑶打出去。
但在送过步摇之后,粱玉瑶连原因都没问,直接把经文交给了徐志穹。
这就是特务机构的实力,粱玉瑶打仗或许真的不行,但搜集信息的能力绝对一流。
她一共搜集了六本内道经文,徐志穹打开第一本经文,发现有用的话,还是那一段:子在血中方知孝,妇在血中方知顺。
经文上面的符号,也和徐志穹看过的一模一样。
第二本经文,没有区别。
第三、第四本也是同样,一直看到第五本,徐志穹的眼睛亮了。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符号,下面对照着不一样的经文。
“夫立威于世,当有三无常,
一为喜怒无常,二为善恶无常,三为是非无常,
有此三无常,令妻妾、子女、婢仆顺之,不顺则杀之,是为立威之道!”
经文是新的,符号也是新的,徐志穹对比了一下暗文和译文,很快找到了新的破译方法。
把这套破译方法,直接套用到《怒祖录》上,能破译吗?
不能!
译法之间还有变化,《怒祖录》后半段的译法和已知的两套译法都不相同。
但徐志穹通过两套译法,推算出了译法的变化规律。
“说到底还是线性代数,多几个未知量而已……”徐志穹在大营琢磨了一夜,将至天明,终于多译出两句:
第一句:帝与儒星,再败祖于野。
第二句:帝杀祖,与儒星分而食之,双双成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