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志穹走在路上,正在反省。
难得从太卜那里得到一件宝贝,能看看小黑屋的样子。
看就看了,还非得到门外去作死。
要说平时作死的事情也没少做,但没想到成功来的如此突然。
思索间,徐志穹来到了威义府。
武栩下葬之后,世间只留下了一个亲人,就是他的妻子辛楚。
按照顿顽星君的吩咐,昭兴帝把原本的侍郎府留给了武栩,更名为威义府,其遗霜依旧按照侍郎夫人的待遇,生活在府邸中。
平时,徐志穹在暗中给过辛楚不少照顾,有一段日子,昭兴帝停了威义府的俸银,徐志穹偷偷往威义府送过银两,此前有龙怒社的弟子来威义府闹事,徐志穹当即砍了他们脑袋,让他们再也没敢靠近府邸。
但徐志穹很少拜访辛楚,毕竟这涉及到避嫌的事情。
今天见徐志穹来,辛楚颇感意外:“叔叔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武栩生前把徐志穹当做兄弟,这点辛楚是知道的,故二人一直以叔嫂相称。
徐志穹道:“今日来找嫂嫂,是为听曲。”
这话也就是徐志穹说出来,换做别人,还以为是在嘲弄辛楚的出身。
辛楚诧道:“叔叔为何要听曲?”
徐志穹道:“为攀上一位附庸风雅的朋友,嫂嫂且把那知名的曲目弹上几首,只谈一段便好,我记性还不错,应该能分辨个大概。”
辛楚取来古琴,把知名的曲目,一样弹奏一小段,徐志穹凭着在勾栏之中的积累,一天时间,记下了三百多首曲目。
离开了威义府,徐志穹来到了赏善司。
青山之下,小溪之旁,白悦山抚着琴弦,看着徐志穹,笑道:“尚峰,你却想清楚了,愿意来做我的副手?”
徐志穹笑道:“这事情还得多思量几日,今日来此,是想听大夫弹曲。”
白悦山一愣:“此话当真么?”
“当真!”徐志穹坐在了白悦山对面,“我是真心喜欢听曲,可勾栏里那些庸俗曲调实在听腻了,想来大夫这里听些雅乐。”
白悦山皱眉道:“你好放肆!怎敢把我和勾栏之流相提并论?”
“在下便是个庸俗的人,”徐志穹一脸惭愧道,“既是惹大夫不悦,在下走就是了。”
徐志穹要走,白悦山喝一声道:“你越来越没规矩,当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徐志穹赶紧坐回了原处。
白悦山抚住琴弦道:“既是有心研习雅乐,也难得我有这般兴致,且指点你一二,我先奏上一曲,你先听听曲牌。”
还是这老规矩。
徐志穹点点头,专心听曲。
白悦山轻抚琴弦,弹奏起来,第一曲只弹了开头,徐志穹便道:“好喜庆的曲子,这是《金缕词》。”
白悦山点点头道:“有些长进,再听这一首。”
白悦山再弹第二曲,徐志穹多听了片刻,又道:“此曲恬澹,应是《水晶帘》。”
白悦山点点头道:“若只是弹曲,怕是难不住你。”
徐志穹做好了准备,他要跳舞了。
果不其然,白悦山当即起身,翩然起舞:“当初我跳些寻常曲目,都被你猜出了曲牌,今日且跳一个生僻些的!”
这曲子确实生僻,若不是昨日得了辛楚的指点,徐志穹还真就猜不出来。
“大夫舞步热切,舞姿率真朴实,此曲当为《千秋岁令》!”
白悦山赞叹道:“好眼力,你再看一曲!”
生僻的曲子难不住徐志穹,白悦山故技重施,又跳了一首自创的曲目。
当初徐志穹管这类曲目叫夏姬八眺。
今天若是再这般说,却要冒犯了白悦山。
但徐志穹接下来给出的答桉,却比夏姬八眺还让白悦山恼火。
等白悦山跳到一半,徐志穹道:“白大夫,此曲名唤《星宿廊》。”
舞姿戛然而止,白悦山默默看着徐志穹。
“你时才说什么?”
“在下时才是说,这曲子名叫《星宿廊》。”
白悦山逡起眼睛道:“你见过星宿廊?”
徐志穹摇头道:“不曾见过,但我听说白大夫去过,故而想在白大夫的舞姿之中,看看这星宿廊到底是何模样。”
白悦山回到石桌前,拨弄琴弦,弹起了曲子。
徐志穹听不出曲牌,只听到满满的杀气。
曲子弹到一半,白悦山勐然拉起一根琴弦,对准了徐志穹:“这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如实说来,我饶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