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点点头道:“我与穷奇多次交手,也得了他不少残息,因而学会了他的三品技,铭心刻骨,这一技法可以篡改的人的记忆,
穷奇恶道的手段个个不俗,本以为你到了六品时,还会借着残息,多学些穷奇的技法,没想到,你弄了一个不着调的大勾栏境……
这样也好,想必是你身上的残息,已经散尽了。”
徐志穹点头道:“散尽了,散尽……”
怎么可能散尽了,那怪物就在身体里!
那怪物真是穷奇么?
徐志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师父,你时才说,那个铭心刻骨是……三品技?”
师父点了点头。
徐志穹又打了个冷战。
他意识到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叶安生,原苦修工坊坊主,他是穷奇的恶道的三品修者!
我曾与他交过手,殊死搏杀,我怎么还能活下来?
难道说,还是因为我身体里那个怪物……
徐志穹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极力不表现出任何异常。
不是信不过师父。
假如师父知道我身体里有特殊的东西,不只是无魂之魄那么简单。
假如师父做出了某种应急处置,他很可能把我关在星宿廊里,不会再轻易放我出去。
如果我是师父,绝对有可能这么做。
甚至做的更狠!
师父长叹一声:“怒夫教的事情,也很棘手,我也会帮你去查,但凡间的诸事,终究还得靠你,
我是星宿,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着,有些事情不能帮你,帮了你,反倒会给你遭来灾祸,总之咱们一并想办法,把这难关熬过去。”
师父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今天如此悲观?
徐志穹给师父添了杯酒:“师父,你的叮嘱我都听着,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师父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你得活着,好好活着,别再像上次那样,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吓唬我。”
师父打了个酒嗝:“放肆,我当然得活着,我是予夺星宿,谁能杀得了我?谁能……”
话说一半,师父又一哆嗦,好像呛了口冷风:“你要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能去两界州!”
吃饱喝足,师父有些醉意,进了里屋,躺在床上睡了。
徐志穹给师父盖好了被子,轻叹一声道:“到底谁把你吓成了这副模样?若是知道害怕了,就别再出去浪了。”
说完,徐志穹拿起毛笔,在师父脸上画了一朵梅花。
……
侯爵府东院,姐妹几个趴在正厅里,睡倒了一片。
陶花媛悄悄起身,收拾行囊,准备回郁显国。
小时候都在阴阳司过年,后来到了玉瑶宫,每年伺候玉瑶公主过年。
过年对她来说是个麻烦事,她还从来没像今年这么快活过。
她舍不得,舍不得这好日子,也舍不得这好姐妹。
可舍不得也得回去。
陶花媛正要催动法阵,忽觉身后一暖,徐志穹抱住了她。
“好桃儿,往哪去?”
陶花媛嗔怪一声道:“却还有脸问我?你跑哪去了!一夜没见到人!”
“昨夜闷坏了吧,除了夏琥和老常,你跟这些人也不熟,今天我把童大哥和韩大哥请来,咱们接着乐!”
陶花媛低下头道:“我该回郁显了,年初一,郁显皇帝会探访群臣,难说会不会去侯爵府。”
徐志穹皱眉道:“去不去能怎地?我还天天在府邸里候着他?我叮嘱过翘竹和蒲叶,若是有人来找我,只说我出门游玩去了,咱们且在京城快活耍几天。”
陶花媛满心欢喜,搂着徐志穹亲了又亲,也难得衣带没收紧。
夏琥趴在桌子上还说梦话:“押大,这次押大!”
徐志穹这才留意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
他赶紧解下外衫给夏琥披上:“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少?你们昨夜干甚来?”
陶花媛笑道:“姐几个耍钱,夏琥输的最多,衣服都输光了,剩这最后一件,还是我出钱给她赎回来的。”
徐志穹诧道:“不能啊,夏琥是在江湖跌爬惯的人,怎地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陶花媛道:“有些是输的,有些是让的,她是变着法的接济她的姐妹。”
徐志穹看着赵百娇,她抱着一堆银子睡得酣甜。
他没理会旁人,只把夏琥抱起来,送进了里屋睡着。
“桃儿,外面雪景正好,随我出去转转。”
陶花媛欣然点头。
两人刚到院子,没等走到院门,满是积雪的地面,突然变得如墨一般漆黑。
森寒的阴气扑面而来,徐志穹一惊,把陶花媛挡在了身后。
“不好!是阴间,有冥道修者!”
陶花媛与徐志穹背对背站着,洒落一片花瓣,随时待战。
屋顶之上,一名男子俯望着二人,厉声喝道:“东南鬼帝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