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秦涛接到一个电话,一串很陌生的号码,就响了一遍,直接让他在睡梦中惊醒。
一抹额头,一身虚汗。
起初他以为会是绾绾在找他,重拨之后那边是关机状态。
他气了:“哪只傻狗大早上的整小爷。”
可之后,秦涛再也睡不着,挨在真皮沙发上时不时扫一眼那个号码,满脸惆怅和哀戚,或许是感应太强烈,他总觉得这个号码在告诉着他什么。
秦涛让人查了,就是易绾绾的号码,可他再怎么打回去,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他拿了一瓶威士忌对嘴吹,“你看看你,我都快把你抛到脑后去潇洒了,大过年的也不让我好受一点点。”
没一会儿,管家推门进来,整理散乱在地上的手表和衣服,询问秦涛好几遍,这个点儿要下楼拜早年。
秦涛闷声不响,对着手机通话记录发呆。
管家是看着这位混不吝少爷长大,秦少爷眉眼间的落寞其实太显著,颧骨上那层薄薄的皮,醉酒成了一片红。
那么喜庆的日子,像只受伤的野兽一个人躲在角落舔伤口疗伤不肯给别人看到半点,管家心都是跟着酸涩。
秦家唯一的小少爷本该也受万众瞩目,挥霍他的青春,挥霍他坚定选择的男欢女爱。
“少爷,您要查一查易小姐的定位吗,我可以帮您。”
秦涛这才有了反应,醉醺醺的一双眼望着落地窗外的晨光,“查她做什么。”顿了顿,一口酒灌入喉,“她也不愿意见我。”
管家叹气,手搭上门把要离开,“您早点收拾一下下楼吧,先生和夫人在楼下等您,不然又该担心您了。”
门才关了一半。
秦涛招手,把管家叫回来,“还是查一查,别让楼下那两只发现,查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啊,偷偷去准备些好的,我想去一趟云城。”
“秦先生那边…”管家说着,发觉秦涛吹瓶把睡袍都弄湿了,凌晨醉醺醺的回来,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又开始喝。
少爷谈个恋爱怎就谈成这副鬼模样,意气风发,翩翩风采的秦家小少爷哪去了呢。
秦涛扯了扯睡衣衣襟,拿纸巾擦拭浸湿的胸口,“我们秘密行事知不知。”
管家点头,走了。
秦涛一仰倒在原地,回想惊醒前那个短暂的梦。
———你为什么叫绾绾而不是晚晚,绾字好难写的
她说,绾字这个字呢确实不好,盘起来打成结就是绾,给人一种纠缠,不顺利而打死结的感觉。
还记得,她在他手心里写过———牵绾,犹牵绊。
她自小到大,什么时候顺利过。
得亏易利顷拼了半条命才让她平平安安长大,做她喜欢做的事。
犹犹豫豫中,秦涛重按那个号码。
那边不知疲惫以及嘲讽地在跟他说,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秦涛扔掉手里的枕头,“别查了,他妈的!”
年初一。
林烟起得比闵行洲早,身旁人压着她的头发,她在怀里瞬间就不想动了,手指细细描摹他线条菲薄的唇峰到英挺的鼻梁骨,感受他的凉薄。
林烟轻勾了下唇,这男人的骨相有着是谁也比不来的矜贵感,怎就这副冷冷清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