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没送七爷回家,不知道他要回哪个家。
何公子那边有局,在俱乐部马场。
七爷那一晚就在马场,喂马。
身上那件白色衬衣上还余留红梅的花汁,袖口松松散散挽起两层,掌心是一把麦秸,那匹黑马昂着头张口就咬进嘴里嚼。
何大少爷也在,毕竟是自己的马场。
喂马吃麦秸的七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从到马场开始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为情困顿了。
分明啊,那是一个不会在雾里迷路的男人。
不过,何大少爷听说过一件趣事,闵公子在京都给某男顶流包场,老好玩了呢。
何大少爷多少有点心疼自己的黑马儿,“好马儿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前路没了好草,再饿它几天你看它吃不吃。”闵行洲瞧着那匹黑马,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的挂着。
何大少爷微愣,抬头去看闵行洲。
他停止了喂麦秸,黑马头伸着出来非要吃他手心里那一把。
“别啊。”何大少爷低下头笑笑,“这我的爱宠,饿一顿我心里都难受死了。”
闵行洲放下麦秸,拿帕子低头擦手。
何大少爷舍不得马饿,亲自喂,随口问身边人,“不是回林家吃饭么,没把人带回身边?”
闵行洲抬了抬眼,眼底的情绪淡到难以捉摸,“带什么。”
何勋说着,“当然带回身边咯,我们都看到星空夜了,看到你带她回闵家了。”
“身份过期了。”闵行洲言语寡淡,“她不承。”
何大少爷说,“强取豪夺呗,你又不是干不来。”
说到林大小姐,林大小姐从不会回绝闵行洲的讨好,但她也不会给明确态度,她也不会从他身边跑掉,反正就是钓着。
闵行洲失笑几分,依旧专心擦拭手指不慎沾染的灰屑,“我什么条件没开过,什么身份没给过她,她不乐意。”
“那你跪下来求呗,像电影里演的,找个下大雨的时候去她门口装可怜装病,怎样?你看我这主意有没有恋爱脑的潜质。”何勋双手抱胸,腿微微一抬,踢了下马厩的栈栏。
闵行洲情绪毫无波澜,扔掉手里的帕子,姿态散漫。
“不需要潜质,你就是。”
何勋不反驳,还说,“女孩子嘛说不定就吃这套苦情戏,下着雨,看着你跪下来你还受伤了,你深情地求着哄着,她心一软,叫她结婚她肯定就结了。”
闵行洲言简意赅,“不求。”
何勋边喂马边笑,又低头叹叹气,眼前这位吧,第一回不答应,一旦惹他情绪了,他也不乐意说二遍。
“勋哥,我来还你的马了。”
一道乖软的声音插入,这声勋哥叫的是何大少爷。
是那位菀菀类卿,夏小甜。
夜色里,马场四周都是一片柔色灯光,夏小甜身上一袭红色小吊带裙,微卷的长发散在肩上。
闵行洲缓缓皱了皱眉,大抵是真的醉了,看什么都像林烟,他觉得自己开始抗拒不了林烟娇娇媚媚又做小伏低的模样,还有那抹他最爱撕烂的红色小裙子。
夏小甜走近后,望了一眼闵行洲,“闵先生,您怎么还没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