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老袁平日就住在门卫室,其死亡地点与工作场所重合,这就更难说清其工作职责和工作时间。这样一来,天下一品自己不能有力地举证,反而给对方留下了推动案件朝利己方向发展的空间。
而一审判决也正是因为天下一品在证据链上的薄弱环节,倾向性地认定老袁作为门岗人员,在工地下班后成为了工地事实上的、唯一的值守人员,自然担负着工地夜间值守的职责,因此其死亡时间应当属于工作时间,继而作出了不利于天下一品的判决。
我反复斟酌了整个案情和全案证据,认为要想动摇一审判决,唯有在工作时间上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可是官婷的证据已经是竭尽所能,哪里还会有新证据。而且遗憾的是,现有的证据中,没有一项能够直接而有力地证明工作时间的问题。
求而不得,愈加烦躁,而且这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案件,更关系到君正所的未来,难怪官婷为此连饭也吃不下。
拿起电话看了看,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了,我合上卷宗,准备出门透透气,换换脑子。
凌晨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偶有夜行的车辆呼啸而过。冬夜的风凛冽而清冷,我漫无目的地沿路走着,突然脑中冒出一个想法,左右无事,不如去工地现场看看。于是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地址,车子便呼啸而去。
夜行的车辆开得很快,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我面对工地大门,深夜的工地一片漆黑。大门左手边应该就是曾经的门卫室,也许是老袁的事情发生后,公司没有再招聘门岗人员,里面也是一片漆黑。这工地里除了泥就是砂,确实也没什么好守的。
我走进大门,看见大铁门也仅仅是掩上,并没有锁。轻轻推开一点,径直走进去,里面太黑,目不能视物,我打开电话的照明。
工地很大,应该是正在建设地基,足球场般大小的十几个巨坑规规矩矩地排列开去,几个大型设备和运输车辆也规范地停在空地上。我沿着工地走了一圈,大约花了四十分钟左右,整个工地空无一人,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