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辰星的脸,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认真。
他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滚落几滴汗,英气的眉毛此刻蹙着,似乎是在担忧着什么。
“我不难受的。”向冉冉希望自己这句话能让他更安心些,但说完这句话向冉冉便没了力气。
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最后一刻,向冉冉想:还真是病来如山倒。
就这样她昏昏沉沉的躺了两天,直到庙会都结束了向冉冉才能下床。
她悠悠睁眼时外头月色正浓,她透过床前昏暗的烛火看见辰星坐在床前,似乎是瘦了许多,嘴唇苍白,眉依旧蹙着,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她想辰星现在或许比自己看起来还憔悴。
“你醒了?”向冉冉刚想爬起来去喝口水,但是刚坐起身辰星便感应到了,睁开眼握着她的手问。
“嗯,想喝口水。”
“我给你倒。”辰星站起身,但因为坐着太久,似乎是脚麻了,刚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就打翻了,自己也竟然生生倒在了床上,还险些压倒了向冉冉。
“我自己去吧,我好久没有动弹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向冉冉抚着他的肩膀让他坐稳,自己缓慢地爬起,站直后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便向着桌子走去。
“好。”辰星锤了锤自己的腿,总算是笑了。
“地上的水怎么办?”向冉冉吨吨吨喝下去好几杯水才想起床头柜边上的那团狼藉还没有解决呢。
房间里也没有可以用来收拾的帕子,只能坐在桌前又多喝了几口水。
这回喉咙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她现在精神饱满实在是没有困意了,看着辰星昏昏欲睡的模样有些愣神,鬼使神差地她问道:“你这几天一直在这?”
“是啊,你病得突然,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你。”辰星视线紧盯着向冉冉,向冉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挪开脸看向别处,这才注意到这件房间里多了许多辰星的痕迹。书房里的书架与书桌都被搬进来了,账本堆得跟小山似的,不知道是看过的还是没有看过的。
“看来,因为我耽误了你好些事,本来你还能去逛庙会的。”
“哪有,这些账本是这十年以来的账本,我等着你醒来同我一起看呢。”
“好啊,我病都没好全就开始给我找活干了。”见话题拉开,向冉冉走到书桌前拿起箩筐里的账本随意翻开看了看。
“翻开一页便知道是笔烂账。”陈年账本是最难校对的,往年物价与现在不同,更何况年月久了,若是保存的不恰当,若是有些破损也说不定。
辰星这回脚不麻了,站起身走了过来,手指落在向冉冉翻开的那一页说道:“我看了一些,确实是有些难以校对,但这些购买的物品确实常年都相同的,自然有些规律可循的。”他指了指那几样牲畜的购入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