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在书房,与司蓉不常见面,陈济反倒自在些,只是没想到此次风寒竟十分严重,吃了几服药也没见好,他不得不整日在家休息,难免烦闷。
陈秘来探望陈济,给陈济捎来一个消息:王敬被长公主府的人打成重伤,连日昏迷不醒,劳动太医令父女轮番上门诊治,内服外敷,用尽好药,可那王敬还如一个活死人一样躺着不动。
听了这则消息,陈济果然心情畅快,多日的头疼鼻塞也一下子减轻了大半。
“那长公主一向脑筋简单,如何能想到掘坟毁尸?是受你指点吧?”陈济半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摇晃着。
陈秘站在一旁,配合着陈济的得意,调侃起来:“岂敢岂敢?你也知道,我一向怜香惜玉,看到长公主带人从王家出来,竟那般狼狈,我哪能袖手旁观呢?”
“「怜香惜玉」?”陈济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嘲讽之意问:“她也算得上香玉?”
“她算不算香玉也不要紧,关键是那姓王的回回都碍着郡公的眼,我既逮着这么个现成的机会,岂能不替郡公出口气?”陈秘眯着眼睛坏笑。
然而,陈济听了陈秘这话,并不似陈秘想象的那般心情愉悦,他略略挑起眉,似笑非笑瞟着陈秘:“你既如此有心,怎么只出了半口气呢?”
陈秘一愣,没太明白陈济的意思。
“那么些人,那么些农具,足以把那瞎子的骨头都捣碎了,他怎么还能活着回去了呢?”陈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目光却并不友善。
陈秘一惊,他大约没想到,陈济恨不得立刻要了王敬的命。他有些茫然,连站着也变得蹑手蹑脚起来:“这……这我也左右不了呀……或许长公主对他仍有情分在,只想捣碎他心爱亡妻的尸骨罢了……也或许是底下的人不敢下手太重,怕太子妃叫他们偿命……”
陈济不做声,原本眼角残存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目光越发变得阴冷。
陈秘浑身不自在,又陪笑着说:“不过……他都那样了,能活几天?过不了多久,两腿一蹬,也不值得郡公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