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啧啧称叹,遥望着徐慕惨死之处,看起来春风得意。
说到这儿,陈济又走近司修:“所以……贤弟,你不能怪朕。要怪只能怪你母亲太能干,她不肯好好去后宫享清福,非要像个男人一样拥兵自重,朕若不趁早布局绞杀,日后又如何坐稳江山?所以……是她连累了你的外公和舅父……”
司修仍然瘫坐在地上,痴痴傻傻地笑,就像没有听到陈济的话一样,他摇头晃脑,披散的头发已经越来越显得蓬乱,还傻乎乎地去摸陈济的靴子,就像个三岁小孩贪玩那样,露出单纯可爱的模样。
“你不必跟朕装疯卖傻,朕不会杀你,你毕竟是蓉儿的亲弟弟,朕总要给她一个交代。”陈济慢慢下蹲,将粗糙的手轻轻搭在司修肩上,笑得很温柔。
这时在他身后,传来王敬的声音:“既如此,白氏祭旗已祭过了……皇上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放了司氏、王氏两族呢?”
陈济站起,回望了稳坐在轮椅上的王敬,又是勾唇一笑:“安丰侯眼睛不好使,难道耳朵也不好使了吗?朕方才说得是,「只要你选出其中一族来祭旗,朕就饶另外两族不死」,几时说过要放了他们?”
王敬眉头聚拢,他觉得,陈济这分明是在耍诈。
果然,下一刻,陈济俯身凑近王敬耳边,低声耳语:“朕可以饶他们不死,但难保他们自己不会死哟……谁死谁活,可要看你的表现了……”
言罢,陈济又直起身子,不禁大笑起来。
王敬的手攥紧轮椅横木,指甲几乎在横木上留下刮痕。
“封司修为江陵王,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请江陵王和安丰侯及其两族家眷,随朕一起到宫中小住吧。”陈济从陈冲面前走过,随口放下这么几句话。
陈冲躬身领命。
陈济自带着近身侍卫,走下灵台,走向事先预备好的龙车。
陈冲等忙组织人马,随新帝入京。
台下,陈亮已经等候多时,终于等到陈济下来,忙追了过去,低声告知:“皇上,白夫人在交州的十三军,应该不止这个数……”
陈济一愣,不由得停住脚步,“什么意思?”
陈亮看了一眼矮墙下堆叠的尸山、以及被擒拿的余孽,又低声说:“今日来得这些,恐怕还不足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