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白色上衣和灰色长裤,看上去比平常的西装革履更平易近人些。
他恭敬的颔首:“三少爷。”
梁老爷子没料到梁非城会在这个时间来。
自从他擅作主张公布梁非城和苏怡的订婚日期后,梁非城就再也没踏入过偏院一步,更遑论这么一大清早的。
他如今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跟他斗下去了。
“你来干什么?”梁老爷子中气明显不如从前。
梁非城阴云暗涌的目光扫过他憔悴瘦了不少的脸,没有坐下,就站在门口进来的红木椅旁。
阳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得他整个人温润优雅,可那张脸着实可以用阴沉冷骇来形容!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两张纸摔在老爷子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他掷地有声,清冷沉怒的嗓音:“你年纪大了,有些事可能记不清楚,这两张你拿去看看,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望山看见他嘴边嘲讽的弧度,心里就有了预警,他赶紧走过去,将那两张纸从地上拿了起来,才刚看到上面那张从电脑上打印下来的图片,他就一阵心惊肉跳。
“老爷子……”他将两张纸递过去。
梁老爷子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和望山一样,在看到第一张纸上的图片时,心下骇然,深色的唇抖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细微的颤抖起来。
拇指紧紧按着拐杖上的龙头。
梁非城淡漠的看了一眼抖动的拐杖,一声冷笑:“想起来了是么?图片上这块手表是他的,也是三十年前一个神秘组织的催眠师所有物,他当年留学攻读的是心理学,如果没有推理错,他就是那个催眠师。”
随着他一字一句条理清晰的陈述,老爷子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倏然瞪大双眸看向他!“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那些事明明被他抹去了。
“真实存在过的事情,又岂是你抹掉就会消失的?”梁非城侧脸线条冷硬,沉声道,“你早就猜到了,并且潜意识里也偏向乔南说的,所以才放弃杀了她的念头,对吗?”
梁老爷子的心跳陡然一沉,才惊觉自己棋差一步。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谋略再也不如当年,才会出了这么大的漏洞,让梁非城产生怀疑,继而令他耿耿于怀。
早知,他不该把人撤回来,不如就将那个女人赶尽杀绝!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坐着,抬眸的气势逼人。
梁非城毫不退让的迎视他,气势比他收敛了些,却没有丝毫败下阵来,仿佛润物细无声,到了关键时刻,轻易叫人折服。
“我如果要兴师问罪,也不是这个阵仗。我只想问一句,你有阻挠过我的调查吗?密道里的血手帕是不是你叫人拿走的?”
“不是,”老爷子否认,冷笑,“我的人根本没看到什么手帕,也没看到血迹,这一切也许是那个女人编造的谎言,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梁非城仿佛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只点头:“不是你拿的,最好。”
他转身离开偏院的正厅。
老爷子双手压在拐杖的龙头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粗喘着气,冲着他的背影怒声道:“暮行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理由,就算人不是她杀的,可当年给暮行下毒的人却是她们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