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厢里的镜子倒映出郁闻州冷沉的脸色,他攥着手指,邹助理拿着棉花擦掉他手背针孔流出来的血,好在很快就止住了。
“老板,您别着急,郁先生肯定不会怎么为难乔南的,应该是想和她聊聊。”
“他能和乔乔聊什么?”郁闻州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渣。
知父莫若子,一定是劝乔乔离他远一点!
到了一楼,郁闻州果然看到乔南和郁显礼,还有,梁非城。
他眉头一皱,却是先叫郁显礼,“爸,你在干什么?”
这声爸并不是他脱口而出的,傍晚在郁家老宅几乎将父子关系撕裂了,可此刻,他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能让郁显礼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
果然郁显礼在听到这声爸时心软了一下,然后再看到他缠着纱布的脑袋,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又气又急。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下来干什么!邹让,你怎么照顾他的!”
“我要是不下来,你要对她做什么?”郁闻州没有去看梁非城牵着乔南的手。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条麻绳捆住然后紧紧的捏住两端,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的拧过去,他攥紧手指,说:“以后别再找她麻烦,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梁非城居高临下,目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
郁显礼也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眼眸里目光复杂,深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没打算对她做什么,走,回病房去。”
说完,推着郁闻州进电梯,在转过身的时候,郁闻州坐在轮椅上,缓缓抬起眼眸看了乔南一眼,就一眼,收回视线。
等电梯到了楼上病房,郁显礼正准备推他出电梯。
郁闻州却面无表情的对邹助理说:“推我回病房吧,我想休息了,不想见其他人。”
郁显礼的动作一顿,还想去握轮椅的扶手,“闻州……”
“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我很好,不用你来看我。”郁闻州见邹助理不敢动,他坐着的不是电动轮椅而是普通的,沉着脸,自己动手摇着轮子往前走。
郁显礼脸色灰白了一瞬,知道郁闻州在怪他,但是看着他动作吃力的摇轮椅,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催邹助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楼下。
走到门廊下,梁非城接过小九递过来的伞撑在乔南的头上,低头看着她的脸,明暗交织,她的脸色难辨。
他吩咐小九去把车子开过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乔南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他,没看他。
梁非城握着伞柄的修长手指紧了一下,骨节泛着淡淡的一层白,低低沉沉的说:“我车上有你落在南苑的东西。”
乔南抬眸看他,她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外婆留给她的那个生了锈的曲奇饼干盒。
她之前带去安城,后来瘾发作了连人和盒子被梁非城带到南苑,上次离开她只带了茶茶,把盒子落在那里了。
所以梁非城来找她,是为了把那个盒子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