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龙辇里笑着说:“别恢心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相信:普天之下总会有象棋奇才。不过南京城里能赢朕的高手已不在人世了。恐怕你走遍天下也找不到能赢朕的人。”
徐达在马上淡淡一笑,心里暗自想道:“恐怕未必如此,只不过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谁敢赢你?赢了你你就会要人家的脑袋。”
徐达在马上故意把缰绳放得很松,马的脚步才会变慢,就可和皇上的龙辇保持同速前进。徐达叹了一口气说道:“话又说回来,即使我有名师指点,我的棋艺学得再高,我也没有那个贼胆敢来赢皇上,因为那样做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皇上在龙辇里摇摇头说道:“哎,下棋归下棋,皇上是皇上,你不要把两件事搞在一起嘛。下棋是玩,是游戏,不能过分认真。下棋是赌博,常言道‘赌场无父子,无君臣。’进了赌场大家都是赌徒,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即使是皇上进了赌场也得服从赌场的规矩。北宋末年,宋徽宗在东京时,经常微服夜出到妓院、酒楼、赌场风流快活,从不破坏那里的规矩,这就是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有行矩。你徐达有本事侭管来找朕,朕随时恭候。但朕要提醒你,你来时先准备好彩头,无彩头免谈,愿赌服输嘛。”
“皇上说的可是当真?”徐达扣了一下缰绳,怀疑地问。
“朕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皇上大声说道,“难道朕输几盘棋还要人家的命不成?你也太小看朕了。天德看来你还信不过朕,你有本事就来赢朕,你赢一百盘朕也不会降罪于你。”
不知是天气好,还是他们五年没见的缘故,皇上今天精神特别好,满脸兴奋,兴致颇高,对徐达喋喋不休地说话。徐达听了也受感染,就高兴地说:“皇上,我就实话实说吧,自从我认识皇上之日起,我就对皇上的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就暗自发誓要学好棋,将来一定要赶上皇上,我就到处打听好棋师,我在北平也到处打听过,就是没有遇上,真是人才难得呀!这三十多年,我没有赢皇上一盘棋,连和棋都很少,我这辈子别无他求,只要能赢皇上一盘棋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