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里已经热闹非凡,一阵阵乐曲声从大营里传出来,钻进将士们的耳里。
有没听过的将士面露惊喜,问道:“这是啥声?听着比打鼓声好听多了。”
有听过小曲的总旗回他:“没见识,就知道打鼓声,这是乐曲声,书上叫啥丝竹的,是用琴瑟,笛子之类的吹出来的。”
可那将士又问道:“琴瑟?那是啥东西?跟大鼓差不多吗?”
“别嘀咕了,全都下马,用药入营!”武将军第一个下马,把姜大将军的令牌、军旗、他们这边参加大宴的人员名单,递给守营门的千户。
千户接过东西,一一查验后,道:“武将军,请让他们排队,我们要按照宴请名单逐一验证身份。”
“嗯。”武将军点头,朝着后头喊了一嗓子:“都在本将身后排队,拿出你们的军牌,等候查验身份。”
“是!”将士们赶忙照做。
而今天的刀口沟大营守卫特别森严,查验身份的时候,不但要验军牌,还会拿着一本册子对照着问话,问立过什么功劳,问些家里人的情况,你回答无误后,还要在一本进出册子上摁手印,最后才能到旁边去等着。
等你们这一批人都验完身份后,才会开闸门放你们进去。
钟宇烦了,对秦三郎抱怨道:“吃个宴席而已,弄这么多阵仗,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又说起家里摆大宴的事儿:“我钟家的大宴可比这好多了,客人一下马车就能踩在锦布厚毯上,毯子两边摆着鲜花,花盆后头放着香炉,里面有香料,烧起来会有袅袅香气飘出,能把半个大街都给熏香。那香味还不冲,是淡雅的花草香,可好闻了。”
秦三郎听罢,小声提醒他:“这里是刀口沟大营,不是你钟家,你想家了也不能在这里说这种话,被人听见,你可能会得罪人,知道吗?”
钟宇最近很是吃了不少苦,连过年都没能回卫所,年夜饭是趴在毒虫沟边吃的,边吃边哭,差点就把年夜饭给砸了,跑回家去。
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秦三郎因此对他刮目相看,越发觉得他能在西北这边拼出个前程来。
可此刻钟宇没有应声,而是耷拉着脑袋,拖着步子走着。
秦三郎转头一看,瞧见他掉下的眼泪,无语了,踹了他的后腿窝一脚,差点把钟宇给踹得跪下,又一把拽住他,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哭什么?打起精神来,这场大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贵胄众多,他们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钟宇道:“放心,我就是来吃席的,其他一概不管,他们要是找我说话,我也有本事不搭理。”
不服,找他爹跟大哥去,反正他不伺候!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没多久,许六身边的护卫就来了,对他们行礼道:“见过秦千户、见过钟公子、见过洪百户,小的是六公子身边的护卫崔镰,您二位见过的,奉六公子之命,请三位过去叙话。诸位不用担心会误了宴席,等开宴后,三位大人随着六公子入席就成。”
钟宇烦死许六了,不耐烦的道:“我们是跟着武将军来的,身为属下,得跟着武将军行事,就不去见六公子了。”
可许尤为了彰显对姜大将军的重视,是特地派了许良来接武将军,此刻许良正跟武将军说话,闻言对武将军道:“六公子病了一场,如今还咳着,最近一直念着想见秦英雄跟钟公子,老武,不如让他们去见见六公子吧,对六公子的病情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