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边的台阶上,一连串坐着七个人,最中间的大汉将近两米,很是惹人注目。
七个人里,有六个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只有一个满脸不高兴的小孩,坐在最边上,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埋怨什么。
顾诚扫了一眼,觉得挺有意思,这看着跟七个葫芦娃似的。
原本那哥几个跑去准备报警来着,结果没跑多远,就听到李鸿民哭嚎的声音,认定老三神功盖世,把那傻大个给镇压了,所以又屁颠屁颠跑了回来。
“所以说你这个人没脑子啊!”顾诚喷了口烟雾,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肋骨,然后道:“人家挖坑挖的已经很明目张胆了,骗你去捡东西,你家菜地应该也是他们毁的,这样的人……你是信他们会信守承诺,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李鸿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们不可信,但我哪有的选,要不被抓回去坐牢,要不用一条烂命,给弟弟妹妹赌一个前程……我就这点赌注了,想压个大的。”
顾诚翻了个白眼,然后冷声道:“人家是庄家,你是赌徒,你听说过庄家被赌徒赢个底掉的么?”
“我没想赢他们底掉,我只想赢一点……那点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的零钱。”李鸿民神色凄苦。
顾诚摇头,又道:“你这咋个脑回路,能想到死在我手里,这么抽象的方法的?”
李鸿民脸上一红,尴尬道:“我琢磨……不想杀你,那死在你手里也算交差了。”
“……不想杀我?你特么差点打死我。”顾诚瞪眼道。
李鸿民挠头,小声道:“我有分寸的,不打的狠点,我怕他们不信,再说你底子厚,那几下打不死你。”
“哎呀,我这暴脾气,你起来,再打一场,我……算了,确实打不过。”顾诚很惆怅。
两人交手,自己还以为半斤八两,没想到人家暗地里放水,一心求死。
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李鸿民似乎怕自己话重了,连忙道:“其实你很厉害了,手重,脚快……还抗揍,换成一般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演。”
“够了够了,闭嘴吧你!”顾诚连忙摆手,听老实人说真话,太特么伤人了。
林子甫几人在旁看的茫然,这两人刚才还打生打死呢,现在怎么一副岁月静好的意思了?警还报么?
“你说你蹲劳改刚回来,因为什么进去的?”顾诚问道,这人性子憨厚,按说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才对。
李鸿民脸色黯然的道:“捅人,把一个大院的一刀捅了个对穿。”
“嘶!”几人眼神一变。
“死了?”顾诚问道。
李鸿民摇头,顾诚又道:“因为啥啊?多大仇下这么狠的手?”
李鸿民眼神闪烁,然后道:“……我爸是第三机电厂的工人,72年的时候,工伤去世。”
顾诚一脸疑惑,这和李鸿民捅人有什么关系,而李鸿民继续道:“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