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不以为意,继续高声辩驳:“苏三,相处多年你这是信不过我。你定是从别处先诊过之后才至百草堂碰运气的吧,江湖游医不可信,你总是不听。”
“三清观的玄真道长,如何就是江湖游医啦!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药我拿走了。”说罢她气冲冲地走出诊室,丝毫未注意到门边立着一个正在等着抓药的富贵人家的小厮。
位于京郊的三清观内,玄真道长摇头晃脑地回忆着苏家三小姐诊病时的情形:“她啊,那病典型的妇人不足之症。”
对面的青衣小厮打扮的男子问:“可属顽疾?”
玄真什么人啊,打着专治妇人不足之症的幌子招摇撞骗,话两头逢迎,见风使舵,却收获了一大票京城贵人青睐。
印象中的苏三小姐的确是来看过病,只是那小妮子见他将手搭在腕上开始就没有一个好脸子,最后居然连诊金也没给,早已经令他十二分的懊恼。
眼下就有人寻来问及此事,想来是未来夫家有些疑惑。念头一闪而过,他捋起仅有的几根胡须,眯起三角眼:“她那病症若想治愈可是不易啊,不知您是?”
对方男子却未回答,只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置于桌上:“这是给道长的诊金,有劳了。”
苏家主母周氏嘴上起了泡,已经到了下定的日子景昱王府居然丝毫没有动静。没办法,央了苏大学士给景昱王递了帖子。
“夫人就是沉不住气,这些事找冰人即可,哪里好直接登门商讨此事,我苏府做低伏小倒是占了下风。”马车上,苏大学士面色深沉,很是不理解周氏的一嘴泡是因何而起。
“您以为我没找冰人过话,冰人现在也摸不着王爷的头脑,明日就下定,现在都没个章程,哪能不急啊。”
苏大学士虽然不管内宅之事,但碍于对方是天潢贵胄,又不知对方心思,便只得一同前往。
“贵府三千金有隐疾,苏大学士及夫人可是故意知情不说?”景昱王懒得兜兜绕绕,开门见山地和盘托出自己的不满。
“隐疾?”夫妇二人愕然,面面相觑。
“月洛出生之时重达八斤,从小就比同龄孩子高半头。不能说体壮如牛,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吃过风寒药。王爷,何谈隐疾?”周氏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辩解。
“嗤,”景昱王面含讥讽,“看来贵府三千金也是瞒着你们二位喽。三清观,百草堂,她可是都光顾过。”
“娶亲对本王意味着什么,想来二位有所耳闻。苏大学士还是治好女儿的妇人不足之症再谈论此事吧。”
说罢,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啜着。
就这样被景昱王端茶送客,苏大学士颜面扫地。回府下了马车,他拂着袖子忿然道:“庶女也是女儿,连自家女儿有什么病症都不清楚就擅自乱配鸳鸯谱,真是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