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惊得眼珠子都要落出来了,靳英濯虽是靳家长子,却是庶出,一直体弱多病,早就有太医预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故而,那个小崽子历来都不是她所关注的重点,怎地突然之间就成了杀了她宝贝儿子的凶手?
脑子没够用当然不止她一人,靳美姿到底比她娘要镇定一些,高声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大哥天生体弱多病,日日泡在药罐中,绝没有可能成为如霜的恩客的。”
她就差把那个病秧子早就被太医下了不能人道的定论说出口了。
胡少常看怪物似地看了这对母女一眼,而后一脸得意地说:“具体如何,还需要回大理寺审理才能知晓。二位夫人当着天下百姓的面竟然说我大理寺无能的话,着实令人齿寒。”
方公公如梦初醒,见事情有所反转,便刻意拉开了与靳家母女的距离,笑嘻嘻地凑近胡少常:“胡大人,咱家可是给贤妃娘娘当差的,上头安排的事哪有敢反抗的?这么说,真是那靳家大郎?”
“那还有假!”胡少常虽有厌烦,碍于对方是贤妃眼前的狗,也只得耐住性子低声回话:
“本官只是刚刚拿了要犯回衙门,人赃俱获。途经此处却听得有人置喙我大理寺的办案能力,不得不提前说了出来,案子还未审理,公公也切莫声张才是。”
方公公一脸黑线:还让我不声张,这话可都是你说出来的好吧?
胡少常走上台阶向着百姓拱了拱手:“我大理寺已将此案人赃并获,不出几日便可以昭告天下以慰藉在天之灵。”
看热闹的百姓听闻说话的是大理寺卿本人,也都安静下来。
不过还有低低的声音传入胡少常的耳朵:“那可是神鸟,明镜大师的手段难道还有错?”
胡少常重重咳了一声,目光盯向靳家队伍中的明镜,高声说:“我大魏国志有据可查,自从开国以来,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各县府衙门,从未有过借助巫术破案的例子。”
说罢又看了一眼乔宏山,“今日之事与此案关系不大,本官就先不予以追究了,但请各位莫要笃信巫术神婆,一切自有大魏律法和前方冲锋陷阵的将士!”
明镜大帅被胡少常的一番话说得脸五色斑斓的,虽然家仇未报也不能失了眼前的风光,她暗想着来日方长,便带着两个弟子灰溜溜从人群中消失了。
胡少常随即也向乔宏山弯腰行礼:“乔老将军,这案子牵扯众多,又十分诡异,需连夜审理,就不陪老将军说话了,改日定过府探望。”
看胡少常迈着得胜的步子离开,靳美姿看向已呆若木鸡般的母亲:“娘,我们现在要如何?”
“还能如何,回府吧。”
“可是,乔挽现在还好端端的呢,百姓都信神鸟,就算她不是杀我二哥的凶手,也让他们认定我二哥与她关系不一般,毁了她的名声也好啊。”
靳美姿可不甘心白走这一趟,自家二哥什么德行她也知晓,死就死了。若是用他的死毁了乔挽的名节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混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拈酸吃醋搅着浑水。想想你爹,想想你长姐,若是自家兄弟自相残杀,我们靳家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