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适时接过话头,两只大手搁在膝盖上,气势十足。
“行了,就别难为女儿了。快说了吧。先前她在我屋里,看她委屈的样子,我都要忍不住告诉她了。”林氏亲手倒满了一杯茶,推到乔梁眼前。
“香莲被放出去就不知所踪,忠勤伯府派去接人的几个小厮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乔挽只觉得全身的血开始急剧流动,她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是爹爹把她劫了?”
“胡说!”乔梁拧起浓重的眉毛,“我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劫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她是被人劫走了,劫进了刑部大牢!”
为了不再让这个倒霉闺女把他带到阴沟里翻船,他索性一口气把香莲的去向直接甩了出来。
乔梁的这句话算是直接把乔挽震住了,她呆呆地看向乔梁,脊背拔得挺直,嘴巴张得圆溜溜地,半晌未合得上。
“所以?”
“所以就你现在能猜到的这样,如霜在游街示众,又被那对狗男女验明正身之后,如霜和香莲互换了身份,现在跑掉的是如霜,在刑部大牢里受死的是香莲。”
如意如果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摇着如意的肩膀说:“看,老天爷睁开眼睛了!”
林氏叹了一口气,靠在床榻上的大迎枕上:“老爷,咱们是不是让挽儿看到太多的算计了,我可不想看着咱乔家的女儿和别的深宅闺秀一样,心里算计太多,容易老得快。”
“哎,夫人,”乔梁摆摆手,完全不同意林氏的说法,
“若说是算计也不是我爹和我的想法,这绝对是大司马秦鹤鸣的算计!这小子书读得好,官做得好,算计人的心思怎么也这么妙呢,厉害!”
“爹,我完全糊涂了。”提到这个人,还是忍不住有种想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这都是今天早间的事,亲自拿了拜帖来见你祖父。来了没说上三句话,他就说秦佐那个狗男人去找他了,想让他出面请咱们至衙门撤了香莲的案子。”
“我哪里肯依,正要差人送客,他就说了想让香莲和如霜调换的计划来。”乔梁眼神发光,突然正襟危坐,紧盯着她问:“爹问你,香莲那般陷害你,你恨她不?”
“嗯”乔挽轻轻嗯了一声,“但她罪不至死,就算是您不撤案,她也不会被判死罪的吧,我又不是什么天潢贵胄。”
“的确如此,”乔梁给了她一个不愧是我女儿的眼神,又幽幽地说:“不撤案,她牵扯出狐狸精会死得更惨;若撤案,忠勤伯府那边现在可能早已准备好了白绫。总而言之,她选择了为狐狸精做事,就走上了必死之路。”
“你看你爹分析得有道理吧!”
林氏一脸骄傲地掏出帕子为乔梁抹去因话说得多而留在嘴角的些许白沫子。
乔挽扶额,低声说:“我觉得不是我爹分析的。”
“哦……哦,这倒是,大司马也算是生在秦家,长在秦家,对其家风自然掌握得比爹清楚,分析起来才更有理有据。”
“所以香莲现在早已是死人,既然这样,在她死前救如霜一条命也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