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亲自来看望了,万太儒一见他来,气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太子就是一顿指责:
“殿下,你糊涂啊!我可是你的亲舅父啊,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地想扶持你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啊,可为何你就是不肯听舅舅的话呢?”
说着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旁的万舅母连忙上前帮着顺气,一边说道:“老爷,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
病床上的万太儒仿佛有光芒刺目,在这一刻,太子忽然觉得不敢直视:“是孤的错,听信谢如常的谗言,想拉拢秦佐为我使用。”
万太儒闭上眼,说:“一切都是老朽的错!只一味地想着万无一失地将你推上高位,却从未考虑过你的想法和感受,才能让你生了异心。”
“舅舅,如今该如何收场?”太子终于是直面这个问题了。
下人给万太儒披上锦衣,他合衣而坐:“现在只靠舅舅一人未必能让圣上对你往开一面了,切记,你现在羽翼尚未丰满,与圣上抗衡只有死路一条。此番,只能求人说话了,现在能求的只有你岳丈南平王,但他远在两广,远水解不了近渴,故而能出面的只有太子妃了!”
“太子妃?”焦躁不安的太子瞬间就被定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瞪眼看着舅舅。
“对,”万太儒抿了一口茶,缓了缓神色,他本就只是气迷心窍吐了一口血,并无大碍。
“求太子妃到圣前揽下罪责,只有她开口才能有打动圣上的可能。”万太儒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在太子那张不可思议的脸上来回逡巡着。
“她怎么可能揽下罪责,舅舅也知道她多年的性子,孤的身边怎么可能有女人?这事一出,她没跑到父皇面前大闹一番就已经是给足了孤面子了。”
太子无奈地按压着眉心,提起这事他都能想到太子妃日后能如何对待何琳琅的,想起这些他颈间甚至都能生出一层毛栗子来。
万相长长呼一口气,抬手示意太子到床边坐下:“舅舅焉有不知之理,说到底她是南平王的女儿,既然嫁给储君,便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若落了难,她还能独活?笑话!”
“舅舅的意思……?”太子谨慎地盯着万相那双鹰隼般阴鸷的眼。
“让她亲口说出是她这十年来控制你的后宅生活,只有给圣上一个妒妇的印象,你才能脱险,知道吗?”
“放心,就算妒妇恶名落实,圣上又敢对名震四海的南平王之女如何?是废妃重立太子妃?绝无可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万相已经有些气息急促,屋内只有二人,太子便帮他顺着后背。
“孤听舅舅的,回去就同太子妃商量,相信她是个识时务的。”太子皱眉想着太子妃那张平常无奇的脸,再加之捉奸之事,深感一阵恶寒。
万相点头,而后又问:“谢如常可处理了?”
“已经处理了,就是因着他牵线,孤才听信秦佐那厮搞这么一出爬床的闹剧来。”
“秦佐——此人不得不防。他既然能负了一直跟随着的大司马,便极有可能有朝一日负了你。”
“都听舅舅的。”
太子妃是他能提前登上帝位的关键,南平王手中握的着可不仅仅是三万五万的兵力,两广一带的军事大权皆握在他手,况且对于邻近地区的影响力也是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