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的头还是极痛的,因蓄着内力让自己保持清明,他的身子是抖的。
而他手中握着的匕首也更加发紧,有一下没一下的刀刃在乔挽雪白的脖颈间划过,一条条血口子便呈现出来,秦鹤鸣呼出的气都变凉了。
秦佐另一只手扳着乔挽的肩膀,一步步退后,对身前的乔挽说:“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乔挽的心猛烈地跳着,咬紧牙关坚持着:“这里是大理寺公堂,圣上下令要查的案子,哪个敢造次,秦统领还需冷静一下才行。”
秦佐抬手挥了挥匕首,声嘶力竭地指向李文忠:“我要面圣,阴谋,一切都是阴谋!”
在公堂上亮了凶器,早有人将李文忠保护起来,但多年养尊处优李文忠还是吓得脸色煞白,突听得秦佐对他说话,他身子抖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故作镇定地摊了摊手:
“哎哟,秦统领哟,您自从做上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咱们都是伺候圣上的人,哪能平白的给他老人家添堵啊。”
“这个景奕王一直在胡说八道,白的已然被他说成黑的,我要面圣!”
秦佐咆哮着,甭说乔挽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连秦鹤鸣也未曾见过优雅的秦佐如此失态过。
他手心里的汗顺着握着的匕首滑进乔挽的衣领内,热浪翻滚的三伏天里让她不浑身起了一层慎人的毛栗子。
就这样,乔挽被秦佐挟持着,秦鹤鸣心揪得紧紧的,是他疏忽了!
那一条条血红的印子落在他的眼里异常的触目惊心,他只要挥挥手,秦福便会带人将秦佐一刀毙命,他又不敢冒这个险。秦佐匕首下的是乔挽啊!
第一次,两世为人的秦鹤鸣第一次有了犹豫。特别是这一世,他完全将秦家人放在末位,家人的概念对他来说更是淡得可怕,一直是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身后事和身后人的困扰。
而如今,仅是乔挽脖间的几条血印子就已经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是他即将进门的妻子,是他笃定要相携一生的女人,他的权谋,他的算计,说到底何尝又不是为了她?
不容多想,他开口就说:“想要面圣,我可以帮你,你先放了她!”
哼,说得好听!秦佐脑子里一片混沌,这句话听得却分外清明,他咬牙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意志:“她,不是号称神医吗?我还留着为我诊病呢。”
秦福手握长剑蠢蠢欲动,只等着秦鹤鸣一声令下,而大理寺的捕头们亦是手握兵器虎视眈眈地观察着场上的情形,所有人都蓄势待发,却没有人敢动一下。
胡少常紧紧拧着眉毛观察着秦佐,他侧身对李文忠说:“公公与秦统领打交道也不少吧,我怎么觉着他这么反常呢?”
李文忠看了一眼已经瑟缩成一团的景奕王,还有身子微微发抖,手握成拳紧紧盯着秦佐的秦鹤鸣,低声回他:“大人,你看今日又有几个是正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