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只要让赫连宇良摸不透他便可了,其他的一切,尽在帷幄之中。
赫连宇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哼哼了声,“二皇弟便养好自己的身子,本殿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就装吧!待本殿看你被病魔折腾个半生不死时,还能不能爬上那个位!
这天顺,不…这天下,迟早是他赫连宇良的天下!
没有人会比他再合适不过了。
天顺皇宫。
乾安宫内,灯光晦暗不明,龙床之上躺着一抹身影。
那正是天顺的皇帝,可现今瞧着,却瘦得不成人样,两眼两腮凹陷得厉害,几乎是有气出而无气进。
任谁想,都无法想象得到昔日尊贵傲然的皇帝,竟会落得这般田地。
整个宫中,就只有一位小太监候着,他瞧了眼躺在龙床上干瘪的人,极为无礼的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他拧着眉捂着肚子,脸色微绿。
“啧,皇上您先自个儿好生待着哈,咱家先去出恭。”
说着,他捂着肚子快步走了出去,急得房门还半掩着,没来得及完全关紧。
在小太监离去的那一瞬间,宫内一道黑影忽闪而过,转瞬便见一个黑袍人鬼魅般的出现在龙床跟前。
司祈年被一袭宽大的黑袍笼罩得严严实实,他垂眸看着龙榻上宛如干尸的老男人,眸中无甚波澜,平静得像是一面毫无涟漪的湖泊。
“可悲不?妻离子散,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一出声,嗓音清冽,语调寡淡,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冤枉了母后,不听母后劝言,被自己的亲儿子设计成这样,后悔吗?”
却也不知是宫里头窗门紧闭的原因,亦或者其他,这会叫他有些难以呼吸,胸口沉闷得要命。
只要他看一眼跟前的人,便会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位他未能记住的母亲。
司祈年要紧牙关,继而又松开,只面无表情半歪着脑袋,睨着龙榻上微张着嘴的老男人,冷笑了声,“你可能猜出我是谁?”
良久,龙榻上的人并未能回应他,只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房顶。
司祈年轻嗤了一声,眸中满是嫌恶,“自作孽!”
言罢,瞬间转身离去,根本不想再待在这里。
但在他离去的那一刹,躺在龙榻上始终呆滞着的人,眼角却陡然滑下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