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遇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和煦的日光底下,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般忽闪忽闪着,叫他不忍拒绝。
他呼出了一口浊气,再次揉了揉她的脑阔,“听婉婉的,走吧,三哥陪你去树底下坐会。”
“嗯!”
项天歌重重的点头,伸手拉起自家三哥的手,将他带到了那棵参天巨树底下。
兄妹俩靠着树身坐下,一条足有胳膊粗的黑蛇盘旋于他们身边,斑驳的树影稀稀碎碎的落到它身上,将蛇鳞衬得乌金漂亮。
项天歌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子,感受着身边的小美好,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她偏头看向自家三哥,蠕动着粉唇,软糯糯的问道:“三哥哥为何会选择医术这一条路呢?”
项遇微怔,似有一瞬的愣神,他抿了抿唇,而后将双手交叉枕于后脑勺,面上的神态有些许漫不经心。
“可能是幼时调皮,玩着玩着便顺势捡起来了罢。”
就连他自己,其实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真的坚信了这条道。
项天歌眨眨眼,瞧着他略显迷茫的模样,眸底掠过一缕黯芒,“三哥哥开心即可,没有什么比能让自己乐在其中的事,更值得去坚持了。”
她并未打算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只浅浅的点了几句后,便安安静静的陪她家三哥坐在树底下闭着眼睛歇息。
项遇从一旁抽了根草,叼在嘴角,一双好看的瑞凤眼盯着远处略略失神,好似低声呢喃了句,“兴许吧。”
一阵带着暖气的风轻拂,掠过他那张稍带婴儿肥的俊脸,心里头猛然浮现出晏乐山对他的告诫。
一字一句,细细的流淌而过,意外的抚平了他心头的烦躁。
他垂下眼帘,薄唇蠕动着,无声的将那些警句名言念了一遍,眸底的光芒愈来愈明亮。
项天歌眼睫轻颤,顿感身边传来了点动静,她睁开眼眸,只见自家三哥蓦然站起身来,眸中似透着股锐利的精光。
“婉婉你在这儿待着,三哥…三哥有个想法…”
他未来得及详说,已然提起衣袍,大步朝跟前的炼药房跑去。
项天歌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懵了下,紧而娇唇上扬,她家项大捣蛋这是已经重振旗鼓了呢!
彼时暖风吹拂,漾起了她额角几许细碎的青丝,舒服得叫她有些犯困。
微风中又带着丝丝暑气,飘荡在空中,却被阻挡在一扇紧闭的窗外,化作一缕虚无散去。
“骅儿近来行事须得谨慎些,京中风势紧张,莫要给他人逮住了一些不必要的手脚,届时于往后的发展必将不利。”
“是,儿子谨记于心。”
司骅对上座的明启候施了一礼,那张如沐春风般的俊颜满是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