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票的面额很大,都是一千两一张,张世康一把将银票全部拿出来,把那木匣子随手就丢到了一边。
然后,他就当众数了起来。
“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
孔胤植的脸都黑了。
在整个大明官场,虽然行贿成风,但大抵上都是悄摸来的,毕竟行贿的双方都要脸。
孔胤植虽然在昨晚的会议上,当着一众宗长的面,保证自己绝不会向张世康妥协。
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硬来是不成的,这也不是孔家一千多年来的处世之道。
在他们的固有观念里,但凡来曲阜的朝廷大员,没有一次例外,都是来打秋风的。
而张世康这纨绔子也绝不会意外,钱嘛,孔家有的是,无非出多出少罢了。
知道这张世康不好惹,孔胤植一咬牙直接拿出了五万两,这搁在任何人手上,都是一笔泼天的富贵。
孔家人并不认为这是对强权的妥协。
刚才眼瞅着对方打开匣子,孔胤植心里还在想着危难得解。
直到张世康将木匣子丢地上,他的脑瓜开始嗡嗡作响,他才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哪有收贿收的这么嚣张,这么明目张胆的?
还当众数钱?
真是失礼,无礼至极呀!
“四十九、五十,五万两啊。”张世康右手捏着厚厚的一沓子银票,在左手上拍的啪啪响。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孔胤植再次露出个不失礼的笑意来。
他突然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没别的意思,大帅远道而来,老夫怎能不表示表示。”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张世康笑道。
“哪里哪里,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孔胤植见张世康笑,脸上立即也露出了笑容来,以为大事终于解决。
“本帅的意思是,你不够意思啊。”张世康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孔胤植又笑不出来了,他多年来修身养性,本以为已经可以做到宠辱不惊,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乃陛下亲封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大明朝全部兵马。
你身为衍圣公,坐拥那许多产业,却只拿出五万两来贿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