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听你解释,你不仅杀了人,还要冤枉给别人,如此的罪大恶极,来人,将他关入地牢。”赤都松赞下令道。
“久闻狄公断案如神,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让我开了眼了。”赤都松赞大声赞道。
“赞普陛下见笑了。”狄仁杰谦虚地道。
“不过狄公,我还有些疑惑,狄公到底是怎么发现,戈尔就是那个真凶。”赤都松赞问道。
狄仁杰笑了笑道:“首先就是戈尔的反应,记得第一个侍卫去找他时,说他怎么也叫不醒,可是我们刚到那里,轻轻一摇就醒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断定他在装昏,好端端他为何要装昏,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要么看守失职被责罚,要么就是躲避调查,将责任完全推给其他人,让自己变成受害人。”
“这第二点吗,就是刘审礼的死法,如果凶手真是赞婆,何须多此一举,将里面的麦秸点燃,一刀将刘审礼杀死,或者给他灌一点毒药,都可以嫁祸给戈尔。”
“如果毒性发作缓慢,对于他的处境更好,完全可以脱罪,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放火。”
“还有第三点,就是那个钥匙的地点,我们到戈尔的房间,发现钥匙还挂在架子上。”
“如果凶手打晕了他,已经让自己存在暴露,凶手还会慢悠悠的,将钥匙挂在架子上?”
“而且戈尔醒来之后,连寻找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向钥匙架子上走去,显然他早已经知道,钥匙一直都挂在那里。”
“有道理。”赤都松赞稍微回思之后,便点了点头:“狄公,还有一点,你又是怎么发现,戈尔所用的杀人手段。”
“根据他的证词来看,他在发现凶案现场前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去了御膳房,这样哪有时间来点燃地牢中的麦秸呢?”
狄仁杰顿时大笑起来,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他提前一个多时辰离开,暴露了他。”
“哦,这是何意?”赤都松赞满脸疑惑。
“前面假刘审礼已经说了,是戈尔利用冰块凝聚阳光,利用阳光的热度,将麦秸慢慢点燃。”狄仁杰笑着解释道。
“冰块?凝聚阳光,狄公怎么越说我越糊涂。”赤都松赞神色中充满了疑惑。
“赞普陛下,想必您也知道,平常的阳光照射在麦秸上,根本不会点燃麦秸,但是将很大的一束阳光凝聚成一小束,到了那个时候,阳光的温度就会很厉害,能轻易点燃麦秸。”狄仁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狄公是如何发现这一点的?”赤都松赞问道。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如果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做到三点,这第一点就是,想要用阳光点燃麦秸,刘审礼必须昏迷,但凡刘审礼清醒,这点就不可能完成。”
“赞普陛下您想想,如果刘审礼是清醒的状态,只要刘审礼移开那被阳光照射的麦秸,那么这一设计就会不攻自破。”
“如果是其他的点火方式,多扔几个火把就够了,相信刘审礼一个人,很难扑灭那些火焰。”
“没错,确实是这样。”赤都松赞点了点头。
狄仁杰继续解释道:“至于这第二点,就是麦秸没有烧透,因为一部分是湿的,那么好端端的麦秸,怎么会变得那么潮湿?”
“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有水浇在麦秸上,那么水是从何而来,才能只浇湿那一片,答案只有从上面的天窗而来。”
“这就与前面不谋而合,冰块在火焰的高温下融化,从上面的天窗掉落而下,压在一部分麦秸上,让这一部分麦秸没有烧透。”
“原来如此,狄公还真是观察入微。”赤都松赞赞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道:“多谢赞普陛下夸奖,至于这第三点,就是冰块的形状,普通的冰块,很难让阳光聚合在一起。”
“想要冰块凝聚阳光,就需要让冰块中间凸起,而且四周都要低于中间,所以他要修理冰块,将冰块修理成他想要的样子。”
“所以在他的院子中,才会有大片的水痕,其实那都是被切掉的冰块,在院中融化后所致。”
“不过赞普陛下,其实还有一点要查清,戈尔能想到这办法,绝不是临时起意,我想应该是准备多时,他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什么,你说,还有人,想要破坏两国的结盟,狄公可曾猜到是谁吗?”赤都松赞面色微变。
“不曾,不过可以推测,定然不是赞婆,因为他今日刚来,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这种事。”狄仁杰摇了摇头道。
“真是可恶,明日一定要撬开戈尔的嘴,让他交代幕后主使。”赤都松赞恶狠狠地道。
“是啊,幕后主使不除,两国结盟就难长久。”狄仁杰道。
“狄公,你们今日就先在王宫中住下吧,明日一早我们共同审理戈尔。”赤都松赞道。
“多谢赞普陛下,那外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狄仁杰道。
“希诺,你们四人把守地牢,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地牢。”赤都松赞看向了四大侍卫。
“是。”希诺等四位侍卫恭敬地应道。
“狄公,请,我送你去休息。”赤都松赞笑道。
“没想到能陈赞普亲送,狄仁杰真是荣幸之至。”狄仁杰抱拳拜了拜,脸上的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