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一噎,白德耀在一旁偷笑。
世子爷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小娃娃也计较。
……
圆月升空,河水滟滟,津门沽河岸边,灯船首尾相连,氤氲灯火,宛若星辰坠海。
靳珩以苏州富商陆壑的身份,带苏婳上了一艘豪华画舫。
两人坐在圆形舞台下方的雅座,靳珩边喝茶、边低声跟苏婳说此行目的。
“稍后,会有舞姬入场,接着是竞宝,宝物全都是赝品,等同于交门槛费。”
“拍了宝物的人,三天后方有资格进另一艘赌舫,以输银子的方式买下所求官职,而中间这三日,他们会用来调查客人的背景。”
苏婳美眸圆睁,“行事竟然这般小心。”
靳珩点头,“这帮人很狡猾, 一但发现客人有问题,即便是邀请上赌舫,也不过是派人跟他赌几局而已,不会留下把柄。”
此时,一声鼓鸣,丝竹管乐声一同响起。
十几名舞姬踩着碎步入场,为首的姑娘身着一袭红色纱衣,布料少得可怜,大片的雪肤露在外面,媚眼如丝,身段妖娆,莲步轻盈往里走。
苏婳第一次看舞姬表演,被领头女子的“大方”震惊了,偏头看一眼靳珩,他正一脸认真,蹙眉盯着台上的舞姬瞧。
果然,男人都好色,出门在外,看得都是这些,没一个好东西。
“哼!”
她一个没忍住,鼻子里轻哼一声。
声音虽然轻,但靳珩还是听见,立刻转头看着苏婳。
见她柔美的侧脸透着冷淡,目光正盯着台上看,靳珩也往台上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这小醋精又吃醋了。
他将人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怎么一到晚上就哼哼唧唧的,我又没压着你。”
苏婳在他怀中扭了扭,“大庭广众,你说什么混话!”
靳珩不逗她了,怕她真的生气,回去又有得哄。
“我在看斜前方的玄衣带紫金冠男子,我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婳顺着靳珩所说之处望过去,果真看见一位玄衣戴紫金冠的男子。
男人看着二十五、六岁,身姿伟岸,坐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一样,脸部线条锋锐,同样都是瑞凤眼,比起靳珩的冷冽霸气,男人多了一股凌厉之气,让人想起尸山血海打拼出来的武将。
苏婳只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怵,立刻收回了目光。
舞台中央的舞姬继续卖力地扭动着腰肢,盈袖飞舞,暗香浮动。
一舞之后,执事带着第一件宝物登场。
这宝物名为《砥柱志》,行书,卷长六米,全文五百余字,是前朝一位叫邬成的丞相,兼书法大家,写给皇帝的政治感言,满腔赤诚与抱负皆在其中。
用一位名臣亲笔所书的赤诚抱负,作为卖官贩爵的敲门砖,即便是赝品也格外讽刺。
闻人渡看着眼前的一幕,冷哼道,“大梁皇帝若是再不出手整治,怕是离亡国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