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跑,刚夸完你聪明,你就犯傻……”
靳珩声音逐渐沙哑,说到后面,明显能听出来他哭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苏婳早已泣不成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待两人走出树林,不仅看见了沈青山,吓成一团的丹桂。
还看见了谢玉瑾。
靳珩瞬间想到某种可能,走到他面前。
“怎么,谢大人也知道自己走漏了风声,又舍不得婳婳,去沈爷那通风报信了?”
谢玉瑾理直气壮,“宴上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位巡盐御史,不然我不会那么说,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骗婳婳,博同情。”
谢玉瑾从园子往外走时,无意中在黄总督和周知府身后,听见一句“巡盐御史”。
随后,他又看见两人掌心向下,做了个“杀”的手势。
细想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苏婳此时正用汗巾子给靳珩包扎,听见那句“骗婳婳,博同情”,没控制住手劲儿,靳珩轻声“嘶”了一下。
谢玉瑾继续道,“若不是我去沈爷那报信,你今日性命不保,我们扯平了。”
这些话他其实是说给苏婳听的,他想让苏婳知道,沈青山是他找来的,更不想让苏婳觉得他想害她。
靳珩哼笑一声,“说的轻巧,今日我和婳婳差点死在这,我们的账,回京慢慢算。”
“还有,婳婳不是你叫的,我以后不想再听见!”
谢玉瑾冷哼一声走了。
事到如今,沈青山也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知道靳珩是遭到追杀了。
他沉吟一下道,“世子,我停在港口的货船,已经装好货准备出港,不如乘我的货船先到徐州,再从徐州走水路回京城。”
他看一眼惊魂未定的外甥女,“路上我多派些人手,护送你们。”
靳珩一拱手道,“沈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我回京禀明陛下,将扬州盐运生意,交到沈爷手上。”
扬州盐商估计是要全军覆没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总要有人接手,沈青山是扬州富商,又黑白通吃,最合适不过了。
沈青山心中大喜,没想到为了外甥女救下靳珩,还有这等好事。
盐运生意可了不得,这要是吃下去,一下就成扬州首富了。
不、不、不。
凭他沈家的实力,没准能成两淮首富。
他很是谦虚,“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什么恩不恩的,世子帮我照顾好婳婳,就算是谢过我了。”
靳珩点头,“这是必然,婳婳是我妻子。”
苏婳害羞低头,还没成亲呢,就一口一个妻子了。
沈青山看一眼靳珩流血的肩膀,“世子放心,我船上有跟船的大夫,到时让他重新给您包扎。”
他又看看外甥女,嘱咐道,“婳婳,多照看世子。”
苏婳乖巧点头。
靳珩又交代沈青山一些事,让他清理现场,给暗卫治伤,再多派两辆马车,依旧往金陵去,掩人耳目。
沈青山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敢让船连夜出港,吩咐和往常一样,清早再走。
船舱中,船医给靳珩上药包扎。
清理过后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灰白色的药粉倒上去,肩膀上的肌肉明显跳了一下。
靳珩却一声不吭,只是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