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一世见惯了生离死别,甚至亲手炮制出无数生离死别,才磨砺出的冷静。
她轻鼓了下腮,气得小胸脯起伏凌乱。
一点儿也控制不了!
要是自己三个亲哥哥分家,将爹娘各分一个,也许……不够分,还得将她分了。
然后他们一人带走一个,让爹娘和她再无相见之日,她绝对,打死他们!
一个活口都不留!
气煞了!
窦章辞挥挥小手,面朝崔诩一本正经道:“现在讲这作甚,天下万民皆是皇上的子嗣,就是你的兄弟!”
“殿下,该你清理门户了!”
“?”崔诩斜着眼,平静地瞥她。
天底下的关系是这么论的?
那这小没良心的是他姐妹,岳母李氏也是他姐妹,而岳父窦致则成了他兄弟。
挺好,四海一家,不分你我,皆是兄弟姐妹。
崔诩吸口气,忍住揪她小耳朵的冲动。
说东西重要是她,不着急也是她。
女人心真如海底针。
“殿下,东西……草民藏在草料堆里还没带出去。”
马老二见崔诩满脸窒息,赶紧自行老实交代了。
崔诩便朝金时使个眼色,金时忙点了几个人一道出去翻。
屋里,崔诩大马金刀坐在圈椅里。
“你可知,民告官该当如何?”
“草民知道,民告官,先杖责二十再听审。”
崔诩点点头,“王悯,安排行刑吧。”
窦章辞忙拖他袖子,“殿下,他都这么可怜了……”
“你又想心软?”
崔诩捏住她的小胖脸,轻轻搓了搓,“这回听我的,你学着些。”
“他首先是个被抓住的贼,如今以一面之词状告此地父母官,若是二十杖都不愿担,或者担不住哭爹喊娘,如何能信他所言属实?若要孤管此事,至少该证明孤的时间未被子虚乌有之事浪费。”
他声量不低,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马老二握紧拳头,“太子殿下说得对!草民愿意受二十杖!但求太子殿下先保护连木村的村民,以及……草民的家人。”
“他们都是证人!草民此前不敢报官,一是走不出新城县,二是……王县令虽是芝麻官,后台却相当硬,一般人不敢插手,草民那畜生大哥威胁过草民,若敢报官,便将草民的大女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