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诩的方案不是白做的,她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经你同意便把刘夫子接来,更不该藏起来不与你分说清楚,最不该没护好你,让你被毒针所伤,都是我的过错,往后再也不会了,你打我骂我解解气可好?”
崔诩捧着她圆嘟嘟的小脸,半蹲着身子,和她齐平,说话时隐隐有把自己的脸递上去的意思。
这副模样看得金时眼皮一颤,内心大动。
他家乡有种男人极其惧内,家里一应事务皆由媳妇儿做主,男人不敢有一丝反抗之心,不然,轻则被骂,重则挨打。
真打,鼻血流一地那种。
十里八乡亲切地称这些男人为耙耳朵。
金时觉着,此刻竟从太子殿下身上看到了自己家乡男人的特质,不由感受到一股极其亲切的感觉。
他的小主子,可能已经没救了。
两个月前,那个为救他,月夜之中纵身一跃,孤戾狠绝的小主子,从此在人世间了无踪迹。
当真是,爱情让人腐朽。
“我打你做什么,你把刘本初送走!!”
窦章辞扯着委屈巴巴的哭腔,举着已经不肿了,但被他包得巨大的小手手,两条小短腿在地上蹬着,“不学不学!”
崔诩将她献宝似的小手放下,她又倔强地举老高,生怕别人看不见。
他不敢用力去掰她,无奈地揉揉额头,“那就叫他只教阿恒便是。”
一旁帮着递药粉和纱布,帮着丢掉染血的帕子,忙活半日的小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狗六哥。
“首先!我没惹你!”
小公主本想很硬气的拒绝,并向小嫂嫂学习,将她狗六哥好好收拾一通。
却在勇敢的讲出首先之后,接收到她狗六哥的冰封射线,话到嘴边的“其次”被她识时务地吞回去。
小公主缩缩脖子,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悲从心头起,她跟出来,不是为了学道理的!
一瞬间只觉得眼睛不受控制的酸涩,鼓起最后的勇气,小公主仰面朝天,闭紧眼,声嘶力竭咆哮。
“早知如此!你昨晚上接我回来做什么!”
“接我回来感受人间疾苦么?!”
“我到底是,亲缘浅薄的宝宝!”
“这哥哥,不如不要!”
说完她放声大哭,简直是伤心欲绝。
第不知道多少次,单方面断绝和太子殿下的兄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