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之间打架总是互相不服,我那小孙女是个胆大不吃亏的,三岁多的小豆芽,将你那堂妹堵在成衣铺子里好生打劫了一顿,被京兆府衙抓着游了两回街,又硬生生在府衙中把杜如青抢了个精光,这玉佩便是那时,从杜如青怀中掏出来的。”
边说,程氏边自豪。
窦家虽是书香门第,却不是以德报怨的软柿子。
家中孩子刚硬立得住,比什么都叫人高兴。
杜婉君也听得破涕为笑,“杨普威这等枭雄都在小阿辞手中翻了船,何况那毒妇。”
这孩子,生得软软糯糯玉雪可爱,跟个糯米做的小团子似的。
成日挂着腻死人的笑,嘴又甜,见人便用那奶呼呼的小嗓子叫姐姐。
直叫得人心花怒放。
实际内里却是一团大芝麻。
杜婉君亲眼见过那小家伙如何给人挖坑。
也亲眼见过挖坑不成时,如何舌灿莲花搞人心态。
四岁的小家伙聪明到这个地步,总叫人觉得难以置信。
可偏偏这小姑娘真实存在着。
而小太子慧眼识珠,打小就霸住了这小姑娘,也不知将来要遭多少人嫉妒。
杜婉君掩唇温柔的笑开。
“我这玉是在宫中丢的,那年父亲仕途不顺。朝中多人参他父母丧未丁忧,恰我从孝期出来,即便年岁已经不小了,父亲依旧盼我能帮他博个前程。”
“当时四皇子崔衍则与我年纪相仿,先帝却似将这儿子忘了一般,快成年仍未封爵和赐婚,父亲期许我能得他青睐,做个皇子妃,让他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往后地位稳固。”
“我却不愿,进宫领宴时却见崔衍则着实可怜,堂堂皇子竟过得不如个体面的宫女太监。”
“飘着雪的大冬天,跟前炉子灭了也没人照管,我便多管闲事给了他一个手炉。”
“自然,我给他炉子也存了一份心机,我想着若他日真有所求,也算留了一个能套近乎的引子。”
“这玉佩应当就是那时不慎遗落的。”
“我于他无意,从未想过要给他留个什么念想,更不曾露出正脸见他,他应当至今也不知那人是我,否则不会将这玉给了那毒妇。”
“程姨母,世人都说我替父守孝六年,至纯至性,人品贵重,其实也不尽然。”
杜婉君坦坦荡荡将当年那些小心思讲出来。
掂了帕子将玉佩来回擦拭,不膈应了之后才挂在腰间。
程氏眼中却没有丝毫鄙夷和看轻,反而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