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进了内殿便撒丫子飞奔而去的皇帝,崔诩支肘,揉了揉生疼的额角。
早朝持续了快两个时辰,自晋地新发现的煤矿讲到东南沿海的倭寇,再到皇帝毫无预兆的深水炸弹。
外头太阳已经大亮,群臣还在懵逼。
瞧着和煦的暖阳,崔诩忽而心底微微一动,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崔老六!!”
脆生生的嗓音潜藏一抹娇嗲,河东狮吼似的气势也动人心。
崔诩缓缓坐直身子,抬眸望向洞开的殿门,眼底寒霜被温柔取代。
在他视线投至的瞬间,娇俏的少女揣着个盒子夺门而入。
身后跟着的成群侍卫,很有分寸的离她丈远,亦步亦趋。
不像阻拦,倒像护送。
少女略带婴儿肥的俏脸怒意分明,她大步流星而来。
走至半路,被一双手拽了个趔趄。
“阿辞莫胡闹,这是参政理事的朝堂所在,咱们有话下朝再讲,不得没大没小,仔细回头挨板子。”
窦致捂着小女儿的嘴,恨不得拿大袍子将她藏起来。
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勇闯金銮殿……
但谁家姑娘这么无法无天!
窦致真怕同僚一人一口唾沫将自己父女俩淹死。
他的苦心却没人领情,小女儿如今多少也是个高手,轻易挣开老父亲。
宝座上的少年亦起身,亲自步下高阶来牵小女儿的手。
几乎是从他手中夺走的小女儿。
等人儿入怀,太子不悦地锁眉,“阿辞五岁就是科学院名誉院长、女学名誉副校长,皆为五品,朝堂有何来不得?”
“……”窦致嘴角抽了抽。
孩子是这样惯的吗?
因为出钱出力的缘故,他家闺女五岁那年就做到了和他平级,成为大魏第一位领外朝俸禄的女官。
谁知道他这六年过的什么日子?
但凡带女儿出门,同僚都不稀得同他讲话。
自有小窦大人玉雪可爱,又妙语连珠。
他整整花了六年时间,才成功升了一级,官秩超过女儿,作为上官,总算博得了一点点关注度。
谁知后来就已经不是一点点关注度的问题。
他养的小姑娘,确切说……他参股生的,太子殿下养大的小姑娘,那是整个天下闻名遐迩的人物。